赵信的拳头,自信能够打败一切的对手,不过,却没有信心,打断男女之间的那些纠缠不休。
就在恶人丁大发神威之际,赵二哥却在经历着良心的煎熬。
吴盼儿仰着头,小脸通红,瞪着赵信,大声问道:“为何要搬出去?”
赵信低着头,不发一言。
他是来向吴家母女辞行的,家已经搬了,赵煜被抬去了保大坊的新宅子,两名中年佣仆也请了过来。
掌灯时分,吴寡妇和吴盼儿回到家,便见到坐在堂屋里的赵信。
吴寡妇叹了口气,对女儿说道:“信儿眼下是东厂的番子,若是还住在我们家中,会被人闲言闲语的。”
吴盼儿气鼓鼓地问道:“赵伯父卧床不起,倘若佣仆们不上心照料,那如何是好?”
吴寡妇微微一笑,没有再与女儿争辩,对赵信说道:“我先去房中休息,你好生劝劝盼儿。”
等吴寡妇进屋之后,堂屋之中,只留下了赵信和吴盼儿两人。
对赵信的自作主张,吴盼儿心中自然有气,她拿起一张抹布,一边擦着堂屋的桌子,一边说道:“就是要搬,也得有了银子再搬啊,武馆开业在即,事事都要银子,你这一搬,又要亏空一笔。”
虽然跟二哥尚未成婚,两人之间的相处,也是有理有节,但在她心里,早就把自己当作了赵家的媳妇一般。
若是赵信事先跟她说一声,她便会感觉到无比的温暖,不至于像眼下这般恼怒。
听了盼儿的话,赵信的心里更加纠结,一边是相濡以沫的未婚妻子,一边是与他发生了荒唐事的上司之女。
大明律是不允许有两个正妻存在的,若有妻,更娶妻者,杖九十,判离异。
郑婉容是必定不愿意为妾的,而让吴盼儿为妾,那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若是直接告诉吴盼儿,无疑是逼她去死。
若是拒绝郑婉容,那如何应对郑千户、王督公那滔天的怒火?
不过自从他凌晨离开郑家别院之后,整整一天,郑大小姐都没有出现在他眼前,这让他觉得非常奇怪。
莫不成郑婉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嫁给他?
昨晚发生的事,只是一个爱胡闹的少女,所做的恶作剧罢了?
若是在后世,他倒相信这种事的存在,但眼下是大明朝!
昨晚,郑婉容是第一次,这一点,骗不过前世曾阅女无数的地下王者。
尤其是凌晨离开时,他看见的那些血迹,更说明了郑婉容的所作所为,绝不是恶作剧。
来得越晚的风暴,通常越激烈!
正当他在闷头不语之时,忽然,从身后传来了轻微的瓷碗破碎声,然后便听见了吴盼儿的低声惊叫。
赵信急忙回头,只见盼儿那雪白的食指上,沾满了刺眼的鲜血,手边是一个破了的茶杯。
他想也不想,一把就抓过了吴盼儿的小手。
吴盼儿被他吓了一跳,娇呼道:“二哥,你做什么?”
下意识地,她想抽回自己的手,但赵信的手很有力,她根本就抽不回来。
“别动!”赵信的话,带着不容吴盼儿反驳的气势。
吴盼儿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凶过,也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霸道过。
一时之间,她有些愣住了,美丽的双眼中,充满了眼泪,不过嘴角却露出了笑容,小手再也不敢动弹,乖乖地任由赵信紧紧抓着。
她虽然在流泪,心里却一点都没有生气,相反,她觉得心里很暖和,很想扑进二哥的怀里,把眼泪擦在他的衣服上。
清理伤口,除去碎屑,然后再用烧酒消毒,最后再把白布也用酒消一下毒,绑在吴盼儿的食指上。
整个过程,赵信做得相当的熟练,而且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吴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