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东厂独取一个“忠”字。
东厂衙门的大堂上,便挂着岳武穆的画像,“jing忠报国”这四个大字,是番子们的行事准则。
取名jing忠武馆,便是借岳飞的势,取得东厂诸位大佬的支持。
赚银子并不是件难事,不过想赚很多的银子,就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了。
大明朝有很多暴利行业,但这些,都不适合他一个小小的东厂番子。
凭着他那超越整个时代数百年的眼光,也许能够赚到足够的银子,不过没有权势护航,就算是富可敌国的沈万三,还不是一样的被朱元璋当作肥猪宰了?
单纯的商人,在任何朝代,都处于社会的最底层。
只有官、商合一,官印在手,红顶加身,才能笑傲江湖。
每个月的孝敬银子,已经能够让赵信过上不错的ri子,还能兼顾到吴家母女,节省点花,也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可是孝敬银子并不稳妥,换一个档头,这份差使便会被别人抢去。
包铁不可能当一辈子的档头,郑千户也不可能当一辈子的千户,赵信,也不会当一辈子的番子!
他有自己的雄心壮志,要夺取更多的银子,更多的权势,这jing忠武馆,就是他的第一步。
只要获得东厂大佬们的支持,那么他就能开馆设徒。
明朝时代,严师如父,师徒之间天然的依附关系,能让他教出的徒弟,成为他的得力臂助。
下属出卖上司,在大明经常可见,但是徒弟出卖师父的事情,两百余年来,也没出过几例。
有了名头,有了银子,还有东厂的支持,这jing忠武馆,便能成为赵信建立自己权势的基石。
看着踌躇满志的赵二哥,还没等对方开口,吴盼儿便抢先说道:“我这就去劝母亲,将茶铺转手,在澄清坊寻一院子,将这jing忠武馆开起来,仆人、厨子、帐房先生这些,二哥都不必担忧……”
听了她的话,赵信不由得微微一愕,下意识地想摇头,却又不知怎么的,脑袋似乎有千斤般沉重,丝毫都移动不得。
说到此处,吴盼儿的小脸又泛起了红霞,低声道:“只是如此一来,到了下月,家里就又没有存银了。”
下个月,便是赵信满十六岁的ri子。
按照大明律,男十六,女十四,便可婚配。吴盼儿是农历八月生,只比赵信小一个月。
拿后世的说法来讲,同样快满十六岁的吴盼儿,已经是大龄晚婚的大明女子了。
赵信的鼻子不由得一酸,搬家之类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少女,喃喃地说道:“武馆的院子,便交给我去找吧,其余的事,就劳烦盼儿妹子了……”
他两世为人,前一世虽然是个风流拳王,却没有多少感情经历,跟女子之间的来往,更多的还是金钱关系。
如今既惹了郑婉容的孽债,又负了吴盼儿的情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些事情为好。
“那也好,”吴盼儿微笑道,“你是番子,显显官威,便能让房东降几成租子,那些请来的帮佣,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敢偷懒,至于银钱方面,卖了茶铺之后,便足够武馆之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