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儿……”
赵信的眼中,充满了矛盾的神se,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
吴盼儿害羞地低下了头,低声道:“二哥,你的心思,我是晓得的,都是一家人……”
说到此处,她的脸顿时变得通红,一跺脚,飞快地朝茶铺方向跑去,远远地传来了她的声音:“坏二哥!”
“我不是个好人,”赵信喃喃道,“说不得,还会辜负你的一番情意……”
只是他的这番话,早已跑远了的吴盼儿,却是完全听不到了。
东江米巷需要缴孝敬银子的掌柜们,这一ri晚间,便收到了赵番子的邀请,一文钱一张的帖子,是由梁成手下的兄弟们,挨家挨户,亲自送上门的。
很快就搬完了家的梁帮闲,听到赵信要开jing忠武馆,便笑道:“这事,哪需大人去找什么宅院、掏什么银子、请什么帮佣,只需请那群掌柜们吃顿饭,这些东西啊,明ri便能备齐!”
比起仅仅懂得经营手段的吴盼儿来说,深通官、商之道的梁帮闲,才是赵信最好的帮手,甚至连出面主持晚间酒宴的人,梁成也挑了一位出来。
“大人虽有手段,不过面相太善,”梁帮闲说道,“这些掌柜是咱们的衣食父母,轻易是打不得的,因此,得找个长相最凶狠、行事最卑劣的家伙出来才行!”
所谓的请客,无非就是后世的拉赞助,名为请,实为抢,这种毁名声的勾当,自然不能温言相劝,得软硬皆施,方能奏效。
被选来主持的,是梁成的一名小弟,名叫丁小灿,长相凶恶,脸黑得跟锅底似的,牙齿是天包地,身材又高又胖,横肉俱生。
在东江米巷,他有一个江湖绰号,便是无人不识的“恶人丁”。
打瞎子、骂哑巴、ri刨绝户坟、夜踢寡妇门,坏事做绝,天良丧尽,因此说起丁小灿来,东江米巷的平民百姓,都恨不得吃其肉、饮其血、寝其皮!
不过自从恶人丁出道以来,便紧紧地跟随历任东江米巷的东厂坐记,可谓是忠狗的不二选择,有番子撑腰,他自己也有一帮兄弟随身,尽管仇人满天下,倒也没有xing命之忧。
听到自己麾下居然有如此人才,赵信苦闷之余,也只得笑纳。
番子配恶棍,这是两百余年的惯例,至少在jing忠武馆成规模之前,无法改变。
果然,掌柜们一见恶人丁坐在首席,都吓得两腿发软,那少年番子好糊弄,这恶人丁,对他们知根知底,可没法忽悠。
看着这帮人,恶人丁大大咧咧地说说道:“赵大人设宴,但厂役繁忙,不能前来,由俺老丁代大人,款待各位,不周之处,还请……”
背到这儿,忘记了梁成告诉他的“多多海涵”,便大声道:“谁他娘的要是不给面子,老子就不给他面子!”
诸位掌柜连忙道:“不敢!”
其中有位刘掌柜,跟顺天府衙的关师爷有点亲戚关系,壮起胆子,上来给恶人丁敬酒,轻声问道:“不知赵大人有何吩咐?”
恶人丁的右手握成拳头,重重地捶在桌子上,震得酒菜都跳了起来,一双大小眼猛地一瞪刘掌柜,大声怒吼道:“好大的狗胆,老子都没说话,你问个屁!赵老大的吩咐,是你能问的?”
他的声音极大,如同响雷一般,将刘掌柜震得肝胆yu裂,想到恶人丁昔ri的手段,啊的一声,当场吓得口吐白沫,摔倒在地。
恶人丁踹了刘掌柜一脚,骂道:“没用的小老儿!”
他站起身来,望着诸位掌柜,大声道:“赵老大要建jing忠武馆,大伙儿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没钱没力的,老子就捏爆他的卵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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