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随行人中没有军医,孙云不敢贸然叫人拔箭,只得带一队人马先行,这个女人要是死了那他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剩余的人按原定计划去往约定地点即可。 孙云驮着宁梓溪走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发现她嘴唇乌紫,这明显是中毒的征兆,对方的狠厉不亚于他,这是想要天禹公主的性命。但孙云想不明白这天禹公主到底得罪了谁,竟如此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置她于死地。 宁梓溪意识已经模糊了,只觉得浑身无力,胸腔火辣辣的如火灼烧般疼,脑子里浑浊不清,她想睁开眼看看眼皮却重的抬不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宁梓溪仔细回想却发现脑海中记忆被分成了混乱的片段,连贯不起来。 好痛啊,身上每一处都好痛,宁梓溪无力地忍耐着,不知过了多久,她模模糊糊地听到有人在说话,其中一个声音有些熟悉,她好像在哪里听过,那人说:“必须要保住她的性命,这个人现在还不能死。”她是谁?要保住谁的性命? 另一个声音说:“我已暂时用银针封住了她的心脉,但若七日内找不到解毒的方法,就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究竟是什么毒这般狠辣?” “唉!此毒甚为奇特,老朽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啊。” 什么毒?谁要死了?宁梓溪听不明白,突然间只觉头痛欲裂,一瞬间痛苦难耐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怎么会事?我到底怎么了?不待她想明白她便又昏死过去。 已经过去整整三天了,孙云请来的医师没有一个能解毒的,眼见着床上躺着的天禹公主气息越来越弱,孙云只觉烦躁,只好病急乱投医,在青州城内招贴寻医告示。只有不到四天的时间了,天禹公主若是死了,那他也活不成了。 季常安在城内巡查,发现这几日青州城多了好多医者,街上也贴满了求医告示,还都集中在城东那座神秘宅院的附近,但城东宅院不是青州城的禁地吗?上个月吴都尉醉酒倒在了城东宅院门前还被都统教训了一顿,这事发生不久他还记忆犹新,如今这般反常,季常安决定要暗查一番。 岳州城主苟新和青州城主苟文二人联合青州副都统张继文叛主卖国,向西武和吴国偷卖情报已经被他和太子查实,几人在朝中的势力也已被袁贵和太子查实,如今青、岳两洲已被他们暗中控制,再过两日太子的援军就要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再有变数,两洲百姓的性命都挂在他们身上了。 好在这半年来他凭借父亲在朝中的地位假意替他们做了不少事取得了副都统张继文的信任,没有人怀疑他,身边也没有监视的人,行动上方便了许多。 季常安趁着夜色偷偷潜入了城东宅院,这处宅院极大,守卫的人甚至比城主府的都多,因为不熟悉格局分布又要绕开守卫,季常安晕晕乎乎地转了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了住人的院落。 这处院子处在整个宅子的中心处,院外放满了草药和药炉,守卫比外面松散了不少,中间的房间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季常安翻身上了屋顶,轻轻拿开一片松散的瓦片,看到下面坐了两个人,正在煎药,侧边的床上好像还躺了一个人被帷幔挡着他看不太清。 这时下面一个煎药的年轻人问坐在他对面的老者,“吴老,我听说这里面躺着的是位公主是不是真的?” 被换作吴老的老者狠狠瞪了一眼年轻人警告道:“不该问的别问,小心被将军听到砍了你的头颅。” 年轻人丝毫不惧,讪讪一笑,“放心不会的,大将军已经睡下了,这不是闲着无聊嘛,你同我说说,我保证不说出去,听说这人快死了是怎么回事啊?” 听了年轻人的话,吴老表情有些松动,是快死了,这人要是救不活他也快死了,“这人是大将军抓来的天禹公主,本来是要把她抓来做人质同天禹皇帝谈判的,结果半路上遇到伏击中了毒,活不过三天了。”吴老唉声叹气为自己的性命担忧。 屋顶上季常安合上瓦片的手微微颤抖,公主!她怎么也来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几日又迟迟收不到宁梓溪的回信,公主又中毒濒死,季常安只觉头皮发紧心里乱做一团,现在救公主要紧,最求宁梓溪那边别乱了。 季常安走后屋内的年轻人抬头朝他方才移动瓦片的地方轻轻一笑,随即朝对面的老者一挥手,对方便倒下睡着了。 年轻人走到宁梓溪床边,掀开床帘看到那张惨白的无一丝的血色的脸,眉头紧锁,满脸担忧,乖徒儿你命中有此一劫,为师也就不了你。年轻人伸手探向宁梓溪的脉搏输了些真气给她,吊住对方性命,随即悄悄离去不留一丝痕迹。 季常安回营后,立马派亲信给太子送信。 这边情况危急,公主命在旦夕。 季常安写的简洁,但他相信太子看得明白。只是要如何救出公主实在是棘手。 宁梓溪动了动眼皮发现自己还是睁不开眼,她此刻脑子清醒了不少,身体里的灼热感消了不少,好像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进入了自己体内,身上的痛感也减轻了不少,方才有人来过,她能感觉得到,但对方好像对自己并无恶意。 挣扎了好久眼睛和身体依然动不了,宁梓溪放弃了,她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久到好像自己再不醒来就在也醒不过来了。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见到了自己和祖父、祖母、师父,还有齐樾泽在凌云山她和齐樾泽初遇地方品茗下棋。 梦里的一切都很美好,好到她不想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