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知道吗?今天城门口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好像是个很强的人族,和威利斯将军大干了一场。” “真想和那个人族交手啊,能和将军交手,想必是很强的存在。”牛头人猛地闷了口酒。 “什么大干一场,威利斯将军一只手将那个小不丁人族拿捏地死死的。别问,问就是我在场。”一只猴人不禁得意地哼哼笑起来。 “说实话,这两天城主府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 日暮的昏光随着江送禾渗入酒馆内,跟随着德莱特走向酒馆中央,他不禁打量着这一个“接风洗尘”之地。 在酒馆的最中央有一个木柜吧台,许多瓶瓶罐罐摆放在中间的架柜上面,客人们有些坐在柜台前的椅子上,和调酒的兽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随着太阳隐于地平线,酒馆才开始诱发出它的魅力。宛如烛火燃烧的“灯光”从头顶亮起,再到窗台边。柔和的灯光带来一丝倦意,“人”们的嘈杂声将其一涌而去。 向吧台中央走去,江一路跟着布莱恩,今天惹得麻烦已经够多了,江送禾可不想再进去那黑不溜秋的地方。 话说刚刚在街上打架应该算正当防卫吧。江送禾正这样想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撞到了他,把江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哐当几声,数个木杯与地面撞了个满怀,向四处滚去,江送禾也自然免费了泡了一次脚,不过用料是酒罢了。 “注意点行吗?难得的好心情,啧。”坐在周围谈笑的兽人啐了一口。其他的兽人们也转过身来看热闹。 “真的对不起,真的抱歉。”撞到江送禾的兽人连忙道歉,在地上连忙将酒杯一个一个捡起来,有些滚到其他兽人脚底下的酒杯会被踢回来,但也有个别的需要爬过去捡。 江送禾静静地看着这只兽人,奇怪的是,她并不是像德莱特他们那样的具有完全野兽外征的兽人,身型比兽人们小很多,而且相貌也更接近“人”。不过仍然有着兽族外征,猫耳就是很好的证明。 德莱特看到江送禾站在那里不动,以为他又要大打出手。又回想起刚刚江送禾一拳干趴一个的“壮举”,又看到这只兽人如此之瘦小…… “算了算了,你走一边去,我替你捡。”德莱特将那只猫耳兽人挤到身后,蹲下来将杯子放到盘上。 哪知江送禾也蹲下来帮忙,还爬到桌子底下将别人脚前的杯子也一并拿了回来。有几只兽人管不住脚的,被江送禾统统挡下,不过好在控制了力道。 “我去,你怎么也来啊?大哥。”这着实把德莱特吓得眼皮一跳。 “我看你蹲下来帮忙了,我也来帮忙……”江送禾将杯子放好,把整个盘子递给猫耳兽娘。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这你朋友?” “得得得,你就当是我朋友吧。”德莱特拿他没办法,只能这样回应。 “嗯。”江送禾又回到了惜字如金的“状态”。 “终于到了啊,早知道我来找位置了,你们不知道我刚刚经历了啥……”德莱特看到坐在吧台旁的一猪一狼,正想要伸苦。 “额,江他人呢?”格斯特疑惑地看了看德莱特身旁,挠了挠头。 “呐,被围住了吧。”布莱恩指了指刚刚江送禾被撞的地方。 “看来又有好戏看了。”布莱恩舔了舔嘴唇,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看起来十分享受。 “他是真的能惹事啊,你说他是不是象征着厄运和灾难的神啊。”德莱特捂着脸,有点后悔把江送禾带回来了。 或许并不是江送禾惹事,而是麻烦特别喜欢江送禾,总之现在江送禾又成为了焦点。 “喲,带着个面具和兜帽就以为自己很厉害?瞧你那弱鸡样,真的是兽族的耻辱,亦或者说,你和她一样,是杂种?”说话的是刚刚被弄湿的豹头兽人。此言一出,引得哄堂大笑。 感受到贪婪、欲望、冷漠、讥笑的眼光四面八方传来,猫耳兽娘不禁捂住自己的头,祈愿自己能护住性命。 豹头人一脸揶揄,摊开双手,毫无防备地向江送禾走去,周围的兽人们起哄下注,崇尚武力,这就是他们的野性。 “喂喂喂,怎么个下法?赔率多少?”格斯特挤进了人群,冲着在桌子上摆摊的猴子喊道。 “1:20,谁小谁大不用我说了吧。”猴子jian诈地笑着,收钱收到手软。 身形上巨大的悬殊,其实这场结果在兽人们的心里已经定了,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希望爆冷门,所以下注江送禾的兽人也有不多。 “倾家荡产江送禾!!!”猪头将身上的所有值钱的东西放到了压江送禾那一块。戏谑地看向猴子,而猴子同情地看着格斯特。 与此同时,江送禾和狮头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 “朋友是很重要的东西呢。”江送禾瞥了猫耳兽娘一眼,面具之下的声音带来丝丝凉意,也不知道是安慰,还是对自己这一天积攒的不满情绪的宣泄。 江送禾将重心靠在左脚,腰往左半边转去,右脚顺着左脚脚尖踏出,腰间发力,带动身体往前一踹。 破空的呼啸声传来,江送禾的脚不断向挑衅他的兽人逼近,格斯特知道胜负已分。 “芜湖,都是我的啦,死猴子,下次记得要看清楚局势再开盘。”格斯特贪婪地往桌面上伸手扫去。 “肥猪,还没打完呢。别那么贪心啊!”猴子猛的一拍格斯特的手。指了指“人群”中央。 “我去,威利斯将军怎么来了?!”格斯特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 眼见自己的脚踝被牛头人死死抓住,江送禾不退反进,左脚向前一蹬,向威利斯手腕踢去。 哪知威利斯连忙松开手,任由江送禾失去重心向下倒去。 人类那边的战法吗?技巧不错,但是如果是力量上的完全碾压,那就差了点。 威利斯思考了一下,向着德莱特点了点头。 很不妙,江送禾讨厌这样的感觉,眼前的这只牛头人,给他的感觉和此前他见到的所有兽人都不同 当时在城门口江送禾就注意到了,在场最危险的不是月星辰,不是全副武装的兽人,而是威利斯。温厚的声音给江送禾带来的只有恐惧,如同小鹿听到猎豹的叫声。 杀虐与疯狂交织在威利斯的呼吸之间。 向后一个翻身起来,江送禾已经在想逃跑的方法了,窗户?门?不不不,逃不了,江送禾被“围住”了,不是周围的那群兽人,而是眼前的那头牛战士,他一个就把江送禾“包围”了。 “自起源树的叶刃,划破坠落的星辰,请您回应我,割裂空间,响应我的诉求!”格斯特眼见局势不妙,低声念叨咒语,想在江送禾脚下开启一道传送门。 橙光亮起围成了一道圆圈,但未等空间打通,光亮泯灭…… “完了。这里有禁魔石。江哥啊,救不了你了……”格斯特灰头土脸地转过身去,想把自己的赌注拿走,毕竟这场赌局没有胜负。哪知那头猴子早已不知所踪…… “爷的卷轴和宝物啊!!死猴子,你他娘的死定了!”格斯特真的是欲哭无泪,狠狠地捶打着无辜的桌子。下注的兽人们回过神,也怒不堪言。 “要不试着逃出去?你一个人的话或许可以做到,但这小姑娘的话……”威利斯笑了笑,尽他最大的努力将表情做得很猥琐,他想再多加试探江送禾。 德莱特在人群中默默注视着,毕竟对于江,他也不多了解,正好趁这个机会找试金石。 猫耳兽娘哪里见到过这种场面,而且威利斯右脸上的那条刀疤,随着他的笑容蠕动,加上他尽力表演出的“阴险”的样子,把周围的兽人都吓到了,更何况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她不由得扯紧了江送禾的披风一角,生怕失去了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 逃跑!保护!战斗!不!逃跑!江送禾头里面响起了数个声音,他无法思考,无法动弹,甚至无法呼吸。 像是一张白纸上同时被泼上了几种不同的颜色,最后流向纸面中央,相会交融,中心只剩下一种颜色——黑。 既然无法理智,那就将身体交给本能! “喂喂,他真的是半兽人吗?他想杀了我们吗?”豹头人看着戴着面具的江送禾,哭脸笑口,散发着野性的疯狂。这哪里是小鹿?这分明是大灰狼吧! “散开!还愣着干嘛,过来帮忙!你想这里的兽人全死光吗?”威利斯冲着人群怒喊道。 “夜星于此,划破……”江送禾话未说完,面具上的血痕溢出暗红色之光,彷佛喷涌而出的鲜血一般,将在场的所有人淹没 突然酒馆木门被推开,几个兽人谈笑风生地走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瞬间呆住。 酒馆里的灯光忽明忽灭,平日间的喧闹气息一扫而空,周边的“人们”都在向着中间的过道观望,眼神里充满着兴奋。 但是可怕的是:酒馆里所有的人诡异地站着不动,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 多亏了刚进来的几个兽人,“血痕”再度黯淡,酒馆里的兽人们飙出一身冷汗,大口呼吸着,窒息的感觉,没有人会喜欢。 明明不过一瞬,但仿似过了一个夜晚 “喀嚓”酒馆里的所有照明石瞬间破碎,温馨的酒馆里陷入一片黑暗,屋顶上一块巨大的石头镶嵌在其中,纹理浮现,耀现银光,月光似乎是故意一样,交杂着街道的橘黄色亮光,照耀在江送禾的身上。 “你真行啊德莱特,带了个怪物回来。威利斯撇了撇嘴,摆了摆手,示意人们各忙各的。 “不过他值得信任。”威利斯补充道。 可周围的兽人们是动都不敢动,因为江送禾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只捕猎前的野兽,作为观众,他们可不想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此时面具滑落,借助月光,兽人们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这位和威利斯将军对峙的少年的模样。 数缕白丝滑落额间,黑眸圆瞳,眼眶内陷,放到人群中是一张毫不起眼的大众脸,甚至说有点瘆人。但这里是格罗姆斯特,兽人的边境之城,光是“无征”这件事,江送禾就已经引起轩然大波。 毕竟没有人族凭借纯粹的身体能和纯种兽人战斗,“裂土分茅之战”给这座边境之城印象太深刻了。 “这个人我要带走,大家没意见吧?今晚的赔偿费用和消费我买单,事后来城市办公偏厅找我即可。”威利斯豪爽的喊道,其实心里在滴血。心里在想怎么赖到德莱特身上。 “将军小心,这个人族……”在将军身后的那只豹头人指了指站在那里的江送禾。眼神里充满恐惧。 “他已经失去意识了,但……”威利斯径直走向江送禾,想将他直接扛起来,却突然发现,江送禾身旁的猫耳兽娘眼神里充满恐惧,但丝毫没有收到面具的影响。 她的手死死拽着江送禾的衣角,江送禾的左手护在她的腰间。 “丧失了理智还不忘记……’朋友‘吗?真是个值得信赖的战友,前提得是’战友‘。”威利斯喃喃道,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愣了一下,轻轻地拍了拍兽娘的头。 “走吧小猫咪。还有你们几个,癞皮狗,肥猪,小灰灰。”威利斯朝着德莱特他们喊道。 看来今天诸事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