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十六：担当
“不行！”
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语气。龙术庭盯着龙舸，声音颤抖，略有些气愤“你还挑？现在你有什么资格挑？要不是这份婚约，人家未必能够看上你，那姑娘我见了，长得实在没话说，其一身修为也深不可测，而且，她待人很和善，完全没有那种娇横的大小姐气，她知道你爷爷胃不好，特地送了一瓶白玉灵浆，她知道你姥姥心脏有隐疾，特送块巴掌大的养心玉，她还……简单一点说，她就是善解人意，就是贤淑，这样的媳妇，你还不要？”
越往下说，老爷子越是激动，面红耳赤，直指着龙舸，硬实的身躯是颤个不停。
龙舸擦了擦了汗，为了安抚老爷子熊熊燃烧的怒火，只能委曲求全了，遂低声下气的道“我只不过问一下吗，做决定还不是您说得算啊。只是，你孙子这么窝囊，怕配不上她啊。”
“问也不许问，总之，这件事定下来了，你也不要再妄自菲薄了，她说了，不管你是天才是废物，她都要随你，生是你人，死是你魂，你若保护不了她，那便让她保护你……你听听，人家能说出这样的话，你这臭小子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龙术庭习惯姓的顶着龙舸的额头，破口大骂道。震得龙舸耳膜一阵生疼。
龙舸悻悻的低下头，揉着嗡嗡作响的耳朵，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口。开玩笑，龙舸前生今世加起来，少说也有几千岁，想问题，看问题，比龙术庭更加成熟老炼，要被一个小丫头区区的几句话就感动了，就准备以身相许，这也未必把龙舸想得太幼稚了吧？
“姥姥呢？带我去见见她老人家吧。”
龙舸可没多想纠结在这个话题上，当下就转了话锋。在这种破事，整多了蛋痛，有时间了龙舸自然会去会这个丫头，看看她到底是个怎么的人，哼，明知道他是个大坑，还毫不犹豫的往下跳，要说没有鬼打死龙舸也不信。事出无因必有妖，这种浅显的道理，龙舸多多少少懂得点的。
见龙舸对此事无兴，龙术庭也不再提，他知道自己的孙子曾经也是个天才般的人物，如今天赋灵废，却被以后的伴侣压了一头，这份骨气里的傲气肯定放不开。所以龙术庭没逼他，微微点了点头“你这一去，两年有余，家里人也怪想你的，尤其是你姥姥整天挂念着你……唉，你那天的事，实在做得太过份了，差点导致了龙族的灭亡啊。”
“那事？什么事？”龙舸暗下诧异着。一开始他对自己身囚困龙峰一事就大感疑惑，也知道其中定有什么缘由……心中想着，龙舸却没有发问，只是默默的跟着龙术庭向内厅走去。
一进内厅，在正中央，一个老妪手持黑木拐杖，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棵饱经风霜的青松，佝偻的背影，弯出岁月的痕迹。
就是这么一个矮小的背影，却撑起了整个龙族……
“姥姥……好。”龙舸走了过去，看着龙家老祖的背影，眼眶又一次不住湿润，说话的声音都颤颤巍巍的，抖得空气都有一丝触动。
而在这时，龙术庭微笑着，目视着这曾祖孙俩，身子后退，悄然离开内厅，久别重逢，是该给他俩点时间来畅述哀情。
”你回来了。”
龙家老祖缓缓的转过身来，一脸和蔼的望着龙舸，温和的说道。龙舸轻嗯了一声，习惯姓的擦了檫鼻子，并没有说话，只是无声的静默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龙家老祖嘴里喃喃的念道，沧桑的沟壑间全然没有向往曰的威严之色，有的仅是对后辈的宠溺与关怀。”舸仔子，这些年你不恨姥姥吧，”没见龙舸出声，老祖的笑容微微有些许的凝滞，低声问。这下可把龙舸给问住了，他根本不知龙家老祖这”恨”所出何意，试问又有对她何恨之有呢？没有答案，龙舸也不知道去说什么好，只能干站着，一言不发，乍一看，整个人都是一下子变深沉了。
”唉，姥姥对不起你，不应该把整个龙家的重担都压在你肩上，不然，你不会一蹶不振干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把你囚于困龙峰实乃无奈之举啊。”龙家长长的叹息一声，条条皱纹随着面部的凝固，愈加的紧了。
龙舸颔着首，平静的听着，支言片语中，他多多少少还听出点眉目来了，问了半天到底还是为了那件破事，这下龙舸倒有些好奇了，他奶奶滴！他到底犯了啥事，要被困在雪山头上长达三年之久，三年的韶光啊，他是吃了那么多苦头，受了那么多风霜，一想到那一段悲催的岁月，龙舸心下就忍不住要痛哭流涕啊，那境况简直太惨了！
“人做错了事，是要付出代价的，吃一垫长一智，也好，磨磨你的锐气。”
话到深处，龙家老祖转悲为哀，激动得用着手里的拐杖，磕击起地面来，怦怦的震响，撼得龙舸心头一阵不安，心里面竟不觉的发起虚来，头低着，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男人就应该承担一切，更何况是我龙族的男儿？舸仔子，不管你今后会怎样，无庸抑或出众，但这份错，你即便是死也要担起责任！”龙家老祖厉气冲冲的说道，一字一锤，狠狠砸着还处于茫然状态的龙舸。
“啥？啥？这啥跟啥啊？”龙舸晕了，这云里雾里的说着，他是一句都没有听懂。
“**！”
“什么？”龙舸彻底的呆了，郁闷的同时，也暗自问着突然发言的魂灵“你说什么？**？在哪？”龙舸抬头张望，偌大的内厅内，貌似只有他与龙家老祖。
“别看了，我说的是你。”魂灵道。龙舸面色一僵，冷笑起来“你玩我？”
魂灵没有解释，无比悲愤的道“你自己先看看这段记忆片段吧。”言讫，龙舸眼中乌忽一闪，一段影像，顿时映入他的眼帘。
夜色深沉，浩月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