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办公室,正向接待室的一把椅子那边去,突然从背后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
“米凯拉,真是你吗?”
她转脸看去,只见一位皮肤为淡可々se的极其诱人的年轻女郎正从另一间办公室走出来。她身后站着一个戴上校军衔的军官,他着意整理一下军装。
“索兰吉!你在这儿干什么?”索兰吉是米凯拉多年前认识的一个西尔克伍德手下的花娘,她跑上来,高兴地叫着拥抱住她。
“可以这么说,我是个幸存者,”索兰吉乐哈哈地回答,“对于咱们这号人来讲,新奥尔良已经变了,不可同ri而语。”
“你的保护人怎样?他没有照顿好你?”
“唉,我没有保护人。所有年轻有钱的西班牙裔绅士都跑去打仗了,为了保持我原有的生活方式,我只有干我会干的。幸亏西尔克伍德夫人很乐意帮助我。”
“你还与她住在一起?”
“噢,不,她那地方与过去大不一样了。再无高雅的气派。现在只是个做生易的场所,供联邦军的战士寻欢作乐而用。我自己有套公寓,西尔克伍德夫人只安排我接待军官一级的绅士。”
米凯拉突然发现,仍然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的上校,正露着欣赏的微笑瞟她。她感到很难为情,一方面是因为那军官在向她暗送秋波,一方面也因为索兰吉毫无掩饰地承认她就是个ji女。
“真丢人,”她喃喃地说。
索兰吉耸々肩,振振有词地说:“人哪,该怎么干就得怎么干。这年月最重要的是争取生存下去。我现在该走了——说不定咱们会很快再见面的……”她匆々离去。
米凯拉在接待室里选了一把靠墙的椅子,坐下来等待。
来找巴特勒将军办公事的官员们出々进々,大部分人都迈着直挺的军人步伐。有少数来访者是北方的平民——她一看就知道,因为他们的穿着通常都比南方绅儿随便,说话的声音总是又高又粗,在办公室外面都能听清。其中一人气愤地说:
“……真他妈的恼人,本,格兰特从他的封锁线上放过来那么多可恶的犹太人,来抢购棉花。”
“你怕什么?你不是已经签订好所有购棉合同,够你经营的了吗?”
“不错,但我反对现在的方针。你是我的亲哥々,却只能坐在这个烂摊子上,眼看着希伯来人发战争财。他们快变成邪恶的百万富翁了。”
“做生易嘛。他们付的佣金可是你的两倍呀。”
“我不是说这,本。你是很公允的,人都应象你这样对待自己的兄弟,但可恨的是希伯来人!”
一阵叮当作响的碰杯声。发誓。欢笑。又断々续传出将军的声音:
“可以向你做个保证。若真有人在我这儿成为邪恶的百万富翁,那也不会是他妈的犹太人!”
一阵哄堂大笑,碰杯的叮当声再次响起……
又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传令兵终于来了。
“夫人,巴特勒将军要你到他办公室去。”
刚々走进将军办公室敞开的门道,米凯拉突然一惊,收住脚步。一个高大黝黑的男子正面带讥笑站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