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妇女笑道:“皆准备好了。今日天冷,小姐又何必自钓呢!”
慕容燕抬腿就走,冷笑道:“我是家里那种吃闲饭的大小姐吗?今日江边人多不多?”
菊妈碎步跟上,道:“不多,就几家江边烧烤,有一家还请了几个歌妓,怕是官贾之家请客。”
慕容燕头亦不回来到一无舱小船边,回身等了等后面的任天琪。见得任天琪紧步已跟上,点脚飞起,跃上船,在船头坐下。那船儿竟纹丝不动。
菊妈笑道:“小姐的身手竟又高了一成!”
慕容燕好似没听见般,抬头瞧了一眼任天琪。
任天琪笑笑,也飞身上船。
那船剧烈摇晃,任天琪脚下一个踉跄,好悬没掉水里。
二人对面而坐。任天琪搁剑于腿上,双手按船板尽量保持身体平衡。
慕容燕抬头朝岸上道:“菊妈,天冷,就不要等我了,我自己会回来的。”
菊妈高声道:“小姐自个当心,老身叫人准备好姜茶就是!”
慕容燕操起木桨一点岸边,那小船荡漾开去。
日已西斜,红辉遍地,白雪青山倒映水里,水面鸟儿结群飞翔,水面雾气腾腾,四下里群峰叠起,安静得很,花香迷人,竟然没有丝毫的风,也感觉不到啥寒意,除了轻微的划水声,竟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之声。
任天琪自陶醉于这优美安祥的山水之间,心旷神怡,百骸通畅,流连忘返。
就在任天琪忘我境界,慕容燕“噗吃”一声笑,道:“爷就不怕掉进湖里,眼下咱们可是到了湖心,此处可有数百尺之深哪!”
任天琪收回神思,紧张笑道:“是吗,那可坏了,在下可不会游水的!”
慕容燕咯咯笑道:“莫怕,有小女子我呐。”
任天琪一笑,举目注视慕容燕。就见慕容燕比在庄中时要多份妩媚,不知何时已将一头秀发垂下,拿根红黄相间丝带扎着就垂在耳边一侧,一双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嘴角一丝微笑,是那么的随和。
任天琪心头一荡,是了,与家里诸女相比,慕容燕又是另一分资色,正所谓一方水土一方人。
慕容燕笑道:“爷干吗瞧着小女子发愣,是嫌我不好看吗?”
任天琪知道自己方才失态,脸一红,迥迫道:“不不是,在下是在暗自对比小姐与家中几子,是各见春秋啊!”
慕容燕一扬头,笑道:“是吗?姐姐不配吗?”
任天琪脸一红,垂头道:“在下本该称小姐姐姐的,可在下竟心存邪念,是愧对了小姐!”
慕容燕一手撩水,笑道:“求爱之心,人之常情,何况姐姐已是有言在先,只是怕兄弟瞧不上姐姐了。”
任天琪抬头瞧了一眼慕容燕,又垂下头。
慕容燕笑道:“听说兄弟拒绝了龙虬庄邱大小姐的美意,才有了家兄之美事。如此说来,姐姐倒心头并不怪你的无情,兄弟忠贞自洁之心姐姐倒是敬慕得很的!”
慕容燕轻弹手指,一串水珠飞上了任天琪的额头。一丝寒意。
任天琪抬头笑道:“多谢姐姐体会。”
慕容燕笑道:“因在家里多有不便,姐姐才请兄弟来此美妙之处说话的。”
任天琪点点头,道:“小弟亦是如此猜的,姐姐有话但请讲,小弟自洗耳恭听。”
慕容燕收桨,将船停在一弯绿树之下,笑道:“兄弟是嫌姐姐年老了吗?但姐姐身子清白。”
任天琪摇摇头,道:“不,姐姐正当青春年花。”
慕容燕道:“那是嫌我不漂亮不够秀气了?”
任天琪道:“不,姐姐清秀聪惠,脱俗雅致。”
慕容燕道:“姐姐是已指婚之人,残花败柳?”
任天琪道:“姐姐乃冰雪纯洁,天地可鉴。”
慕容燕道:“兄弟你就不动心吗?”
任天琪道:“不动心那是假,但兄弟明是非礼数。”
慕容燕道:“姐姐是生死过一次的人,早将世间万事瞧透。不求名份,只求拥有,不求天长地久,只求一朝一夕。在此无人之处,只有天地,与你我。”
慕容燕自知过了今日,不知何日二人再相聚,早顾不得礼数,真情流露。
任天琪抬头注视慕容燕,暗叹口气,道:“要想人不知,除非自莫为,殊不知举头三尺有神灵。如此只怕是又辱姐姐名节了,还是不可为!”
慕容燕笑道:“姐姐早已瞧透红尘,正想与弟弟邂逅之后便遁入空门。”
任天琪闻听大赫,一跃而起,那小船如何吃得消,顿时剧烈摇晃起来。
任天琪一个不稳,脚一歪,摔出船去。
任天琪吓得脸煞白。
慕容燕亦是花容失色,就见慕容燕身飞起,裙带飞舞,如飞天敦煌,一伸手拦腰搂住任天琪,一个空中旋转,稳稳的落船上,放任天琪于船板之上,芳心急促不安,气喘吁吁,面红耳赤。
任天琪自是吓得魂飞魄散,立在那里一动亦不敢动,一是怕得一动船儿又要摇晃,一是惊诧慕容燕之身手高超,竟不在自己之下,就见其方才一起而就已是轻功飘逸,出手快捷,落地千斤坠,一气呵成,更令自己神魂颠倒的是慕容燕的吹气如兰,身上淡淡清香,沁人心脾,再仔细一瞧慕容燕,唇红,脸白,胸隆,腰瘦,腚圆,自是想入非非,气喘急促,全身血液沸腾,心猿意马了。
慕容燕见得任天琪一动不动,面对面站住,一双眼充满欲火正直勾勾瞧着自己,可窥见那双眼里一团邪火,心头亦自是心猿意马,如百爪抓心,想上去搂住心上人,又腼腆不好意思,不过去又怕失去这个良机。
二人便如此僵着,一阵风吹来,船体一晃。
任天琪自是吓得惊叫一声,慕容燕飞扑上去,二人自滚到一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