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墙上又蹲上了两个,黄家军知道他们也和他刚才一样在选择跳下的地方,肯定只能从他这个地方着地,他用很快的手脚将他前面的石头翻了一个滚,以免它不要害人。如果是平素,有人请他将这块石头打个跟斗,他会要犹豫好久,还会要你出一百块钱他才会愿意的。
黄家军蹲在了李多劳跟前,他看到李多劳个痛苦的样,不自觉的跪着了,伸出手像是医生号脉似的用两根指头捏着多劳的脚踝。他的心用力的撞击着心房,他的英明果断的决定是刻不容缓的背着他去医院。
黄家军搬走了石头的那块地方,像被摇着的树上掉下的苹果似的“果、果、果”的响着,“青蛙”们不断的跳了下来,不管是物理系的,数学系的,几乎所有的球员都跳下来了,似乎球场转移到了这里。忘记了自己是大学生,骂起娘来:“狗曰的,怎么抬了这么多石头来了!”
阮二蛮这个时候出的汗不会比黄家军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知道这个家伙的最好的朋友大概是这个第一个跳墙过来的,就对黄家军说:“我来背他,你就扶好他断了的脚!”
“就是那个瞎子黑旋风乱吹哨子!”数学系有人叫着。
“只能进医院,学校的医务处是治不得的。”
“我去叫学校开吉普车来,送医院去!”咬牙切齿要从这墙上爬过去叫学校出车了。
“你快去!我就背着他从那面绕过来,准备上车!”阮二蛮要动手扶起李多劳了。
“让我来,等下你自己也摔一跌就惨了。”黄家军抱着了多劳的腰,“你自己不要用力,让我们来就是。”
多劳只知道这脚踝处在钻心地痛,至于断了骨头不断了骨头他也搞不清,大家都说他断了骨头,他也没有把握说他的骨头没有断。在昏天黑地的疼痛中他还想到了当年李四清的断了骨头,那次他痛得像被杀的猪一样的叫,可是自己后来还说过他是“不亦跌落夫”,那是多么的不人道。
他终于挂在了黄家军背上了,人太多了,至少是由十个人每人分一点的把他抬起往黄家军背上放上去的。也是在这个过程里,他几乎也像李四清被绑在楼梯上那样的叫起来了。
黄家军的左面右面前面后面都是帮着他提的扛的拿的,就是黄家军也差不多被这些人抬起来了,像一堆蚂蚁在集体搬一坨食物。
这一堆蚂蚁绕了一个大圈,又到了这该死的没有拆完的墙跟前了,只不过是到了墙的另一面。
学校的吉普车真的开来了。
来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的人群也像乌云一样的涌过来了,他们看到了这么一堆人像一只蜗牛一样的在慢慢移动,有人发出了惊叫声。
姜隐娴跑在这一大队人马的前面,不知为什么,她的额头上渗出了一粒粒的汗。
李多劳被抬上了车,黄家军上了车,阮二蛮上了车,咬牙切齿上了车……
吉普车绝尘而去。
原来蜗牛堆里没有上得了车的就是这些赶来的人的追问的对象。不久,有说那个穿新皮鞋的大腿的骨头断了的、大腿小腿的骨头都断了的、整只脚都成了问题的……
吉普车的肚子只有那么大,装得进去的人也就只会那么多,双方的队员还吞不进一半,姜隐娴几次蠢蠢欲试都失败了,这时也只是站在从堆里听着你传给他,他传给他,后来仍然是他传给你的关于那个也还穿着一双新皮鞋的猛将的伤势。总之是越传越严重,越传越“骇人听闻”
心急如焚的隐娴,想要了解多劳的真实伤情,不是现在人所想的拿起“挂在耳朵上的电话”拨通黄家军的也是“挂在耳朵上的电话”就知道得个一清二楚。她好生着急,她突然一拍脑袋:怎么如此之蠢,不是可以开动两条腿去医院吗?她不能撒腿就跑,需要侧着肩膀像一只梭子样尖开人群才能前进。
她终于能像刚才的李多劳他们的运球跑一样跑起来了。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跑,而且越跑越快,而不觉得乏力,全身热躁起来了也不知把棉衣脱下。她冲出了校门,冲上了刚好来了的公交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