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未央双唇紧抿,亲自为他烹上茶后,才慢腾腾地道:“皮外伤而已,能有什么大碍?”
可具体有无大碍,其实只有凤未央很清楚,昨夜从一人高的抬轿摔落,为了不头着地,必定是用手挡住地面,如今左手整只胳膊都难以动作。
“瑞祥于宫外头出了点事,这些日子暂且不能入宫,你身体不方便太医的人诊治,那便差人传我过来。玉衡宫的杂类旁通,医术上面也还算有造诣。”郭宇明见她的手腕平放在桌子上,也不顾她是否同意,便把指尖搭了过去。
凤未央想抽回来,却被人摁住不让动,不忘往白芍那边看去,压低声音对他道:“大人,好歹于礼不合,还请自重。”
郭宇明轻轻哼笑了一声,如沐春风地道:“放心吧,那个角度她看不到什么。何况你调教出来的人,还能够不放心?”
凤未央压住怒气,深知他一片好意,便也由着他胆大妄为,可嘴上还是坚持道:“用人不疑,这个道理我懂。可咱们君臣有别,大人好歹不是挂职御医,怎好轻易触犯宫妃?”
“不触犯,也多次触犯了,何必在意多这么一次?”郭宇明一边搭着脉象,一边不拘于泥的回话。
郭宇明摇头收手,另一只手从搭脉开始,就不停地敲打着桌面。
“如何,可还是那个脉象?”凤未央倒心急问去。
郭宇明调笑她:“你也是懂医之人,何必多此一问。不过,瑞祥这药下猛了,你的身体已在亏损。”
“既要护着我,又要逼出我体内的病症,到底不狠不行。”凤未央垂眸,无奈一笑,“可亏损就对了,我从那么高处摔落,外加身体这样亏虚,脉象还是如此,可见我身体必定是出了别的毛病。”
“你体内夹竹桃的毒未能彻底清除,此际又搭上这么一个怪症,总不能这样一直下去吧?”郭宇明十分担忧她。
太医院那边隔三差五会过来请平安脉,记载妃嫔的健康,她总不能一直搪塞吧?
“船到桥头自然直。”凤未央悠然一笑,但也不似之前那么担忧了。
郭宇明被她如此轻松的模样,也是摇头一笑,“从瑞祥宫外出事,以及你无端坠轿一事来看,你这无端出现都没滑脉,必定是有人在暗中下手。”
凤未央眸子微微一亮,她刚被瑞祥诊出滑脉之事后,长乐宫那边就委派太医过来请平安脉,加上她坠轿顾云飞被贬,一切都太过巧合了。
“大致是如此。”凤未央抬首,看着对面的郭宇明道,“顾云飞此时虽是被贬出京师,实际上正合了顾氏一族的意,可见长乐宫那头也有深谋远虑的。只不过,他前不久向我求娶辛月,眼下他因护送我不利,被贬出京师,看似是我生生拆散了他们!”
为此,凤未央还是颇为内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