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宝马卡车把卡尔梅克突击队送到干尼亚机场,队员们被告知排队领取装备。这些人中,除了卡尔梅克人和米沙外,其他人坐飞机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大家亢奋地等着领新装备,除了伞兵专用钢盔、护膝、冲锋枪、弹簧刀外,还给每人发了个呕吐袋,仿佛呕吐是旅途中最可怕的事情。
队员们轮流登机,穿着救生衣,把冲锋枪放在脚下,一边六个坐在机舱里。一个飞行员从驾驶舱的隔断里向他们看了一眼,转回头向地下忙碌的地勤人员骂道:“这是你们说的货物吗?***。”
引擎已在预热,在货舱里听起来轰鸣声尤其大,听不见地勤人员的解释,簇拥在周围的都是一张张担心加害怕的脸,大家的皮肤快贴到一起了,都一脸好奇地面面相觑。
飞行员一边忙着起飞前的准备,又回头打量了他们一眼,向飞机下抱怨:“什么大人物,竟然有6架战斗机护航,撞着怎么办?”引擎开始轰鸣,浓烈的汽油味充填着机舱,狗蛋开始呕吐,他一瞬间就吐得天翻地覆,两边的米沙和鲍斯特拼命捶他,他边吐边哭号:“我不得瑟!我的妈呀我要下去。”
卡尔梅克人踢了他一脚:“还没飞呢你号什么?你要下去也来得及,飞机还没上天呢。”狗蛋立即从呕吐袋里抬起头,当他发现自己还在地面时,他的呕吐也奇迹般地停止了。他和鲍斯特爬在比人头大不了多少的舷窗边,看到向后移动的地面,立即轻松起来。
“这跟坐汽车差不多。”鲍斯特悻悻地评价。“飞不起来呀,什么破玩意儿。”狗蛋好像从此与飞机结了梁子。飞机加速滑跑,陡然倾斜,机身一斜,狗蛋那边的人全扑到对面人身上,狗蛋额头撞到卡尔梅克人颧骨上,被人一把推开后,他向前面驾驶员的后背喊叫。“你***会不会赶车呀。”
一个半小时后,正当狗蛋和鞑靼吐得昏天黑地时,机身往前倾斜,然后拉平,舱门打开,枪炮声和硝烟涌入机舱,马尔他岛如镶嵌在蔚蓝色大海里的一块田螺,周围英国高射炮炸出朵朵烟花,飞机上的红灯亮了,在铁索和挂钩的金属声中,米沙第一个扑出舱门,先是一个黑点坠向硝烟弥漫的大陆,然后慢慢张开,像一朵白花徐徐落向地面。
突击队员们降落在一小块盆地上,他们隐匿在一处小水沟里,等待迈因德尔的到来,在德军占领机场之前,卡尔梅克人的任务就是等待,因为设备要从运输机上运来。
幸运的是副师长降落在离他们只有2公里的地方,突击队员们离开这个避风港,向他靠拢,一向指挥别人的卡尔梅克人无所事事地看着副师长指挥若定的风姿。
副师长把就近空降和乘坐滑翔机降落的士兵分成三个战斗小队,每队大约100人,大部分来自第一营,第一小队由科赫少校率领,他是比利时的英雄,他将占领机场东北的101号高地,第二分队由布劳恩少校指挥,准备直接攻打机场,由中尉波莱森率领下的第三分队受命占领机场以南的高射炮阵地。问题在于要想占领机场,就得占领高地和高射炮阵地,而要占领高地和阵地,就得占领机场。
着陆的人发现这里的地形比地图和航拍照片所显示的更加崎岖不平,因为山脊阻隔,各个分队只能各自为战,无法相互配合,在敌人扫射的情况下无法集结。由安德鲁上校率领的新西兰第5旅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伪装起来等候他们多时了。
第一小队勇猛地冲上101高地,几分钟后,科赫头部负伤,他的士兵不是被射杀就是被赶下山,在那儿,残兵败将在军医的召集下重新聚合在一起,等待重武器。布劳恩率领的第二分队还没到机场就被新西兰人阻截住了,丢下十几具尸体退回原地,波莱森的部队拿下了新西兰人守卫的高射炮阵地,发现英军的炮台是一个仿制品,但当他们试图向机场进发时,也遭到猛烈的火力阻截。
天空又飘浮着降落伞,而且好几个降落伞绑在一起,下面吊着白花花的东西,这就是他们所说的重武器:意大利cv33轻型坦克。伞兵们冒着敌人的火力奔到被泡沫塑料包裹的小坦克前,却发现坦克乘员还没有降落,正一筹未展时,随后赶来的米沙与格鲁勃斯钻进了第一辆坦克,鞑靼和鲍斯特钻进了第二辆坦克。卡尔梅克人拉起狗蛋要往第三辆坦克里钻,被副师长一顿臭骂:“你们都死了,谁来管那个该死的机器?”
这种意大利豆坦克只有3吨重,有一挺8mm机枪,装甲厚度为6到15mm,勉强可抵御子弹和弹片。科赫受伤后,第一小队军衔最高的是一个军医,他们真的在军医的指挥下,在两辆坦克掩护下发起进攻。防守机场的两个排一见到坦克——那怕是多年前被埃塞俄比亚土著们掀翻的坦克——丢下阵地四散而逃了,机场被攻占了。
稍事整顿,匆匆吃了点午餐后,副师长命令全力向101号高地进攻,因为高地在敌人手中的话,他们就能居高临下,用高射炮和迫击炮封锁机场,德军飞机无法起降。
在第7空降师抢占机场的同时,第22空降师在马尔他以东试图夺占大港海港。当运输机载着伞兵呼啸着越过海岸线,迎着盟军的高射炮火力寻找着陆点时,地面上一片混乱。“他们极易被打中。”一位被俘的英国机枪手事后回忆道,“你能清楚地看到被射中的飞机炸裂开来,德军士兵们的尸体像装着土豆的袋子一样落下来。”“你会看到一个人软软地躺倒在那里,上去给他一脚,他会挺直身子,扭曲一下又瘫软下来,你就知道他已经不行了。”
南非团的火力击落了好几架运输机,但飞机太多了,没有足够的火力来防御。天空飘满五彩缤纷的降落伞,这一景象让南非军官大为震惊:令人难以置信,不是一般的危险,以马尔他深蓝色的天空为背景,他们看起来像一个小小的木偶人。
还有的德国人挂在树上或重重地摔倒在岸边的崖石上,竟然有个倒霉透顶的德国伞兵直接掉到南非人的厕所里。安全着陆的人也马上被困在那里,不能靠近他们的武器箱,许多武器早就落到盟军手里,仅凭他们手中的手枪和冲锋枪,并不是敌人步枪、迫击炮和机关枪的对手。
25日下午,苏斯曼师长乘坐滑翔机抵达马尔他上空。运输机驾驶员从耀眼的阳光猝然进入烟雾弥漫的马尔他上空,判断失误,到达目的地时高度太高,等他发现这个错误后猛推操纵杆,使飞机向下俯冲,滑翔机突然失去了机翼,像剪断翅膀的蝴蝶一般旋转着栽下地面,在岩石上撞得粉碎。
将军为帝国捐躯了。元首发来电报:“苏斯曼将军的光辉名字将永远载入德国金色的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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