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苏斯曼将军带来的几百人正好落到新西兰第23营防区,这个营配备有不下十挺的20mm双联机关炮,好多伞兵甚至双脚没能活着踩到土地,一名新西兰排长搜寻伞兵时损失了两名士兵,却带回了23名德军死亡士兵的身份牌。但是,敌人还是占领了高地,任凭卡尔克人用脚踢、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俄国人还是退下去了。他们的理由是:天下无敌的德国人都逃跑了,俄国人出什么风头?
“增援部队怎么还不到?”副师长嘴角流出鲜血,用最后的力气问卡尔梅克人。说完这句后,他停止了呼吸,蓝色的眼睛一直望着湛蓝的天空。
副师长不知道,卡尔梅克人也不知道,克里特岛的机场上一片混乱,运输机运走第二批德军空降兵后,机场被大团大团的烟尘笼罩,原因是这些砂土机场承受了太多的负担,已经不堪重负了。当返回的飞行员在空中盘旋一个小时,正准备逐次降落时,地面部队一片混乱,地面上的碰撞给运输机造成的损失比在英国炮火下的损失更大。地勤人员紧张而忙碌地徒手为飞机加油,并乱蓬蓬地把部队带到指定的运输机前,时间表完全被打乱了。
按原先计划,第三批伞兵应该在下午4点到达马尔他,3500人应该在很短的时间内着陆,他们因为掉队,晚了二个小时,本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敌人打个措手不及,谁知敌军早有准备,正满怀激情地等待他们。结果好些个突击演变成了一场可怕的自我毁灭。
增援机场方向的是施图尔姆上校领导的第二伞兵团的两个营,共1500人组成,他是一位过于自信的参加过荷兰和科林斯运河之海的老兵,令他大失所望的是好几架运输机在伞兵还没跳之前就被击中,8架飞机坠毁在沙滩上,其他几架冒着火苗,拖着浓烟,摇摇晃晃地栽入海里,这次降落用了很长时间,队伍分散的到处都是,施图尔姆上校在半空中就看到底下一群新西兰兵对他指指点点,刚一着陆就被几把刺刀对着胸口。
好在德军是一支能够各自为战的部队,至少有一半向原先的部队集中,也就是说,卡尔梅克人手下一下子增加了700多名生力军。
第三批德军着陆后,德国空军对全岛敌人的目标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泄愤似的饱和轰炸,在101高地,卡尔梅克人连骗带吓,命令部队运动到半山腰,那些收拢的俄国人在德军眼里只配挖战壕,在他指挥下成为劲旅,空军把山头炸成了一支火炬,炙热的气流让俄国人都不堪忍受,把头埋进土里。轰炸刚一结束,俄国人一拥而上,占领了山头。
第7空降师第四批伞兵着陆了,机场方向降落的是上尉海特的工兵营,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修复机场。海特是个年轻男爵,“我可以看到街道上的人们抬起头盯着我们,而有些人则跑进屋子里,飞机的影子像魔爪一般掠过沐浴在夕阳下的白房子,我跳伞时周围都是伞兵,但着陆时却是我一个人,突然降落在一片陌生的土地,并带着指示,这种感觉很异样,一草一木都像是隐藏着一个秘密。”他在离机场三公里的地方降落,飞溅起来的棕色泥让滑翔机成了大花脸,不过很幸运。
步兵营长却没有他这么浪漫:第8步兵营营长的座机在试图在一片宽阔的海滩上着陆,那儿的地面崎岖不平,杂草丛生,飞机碎片随处可见,驾驶员只得掉头,盘旋了好久,突然,机枪子弹穿过了右机翼,飞行员气得咬牙切齿,一片葡萄园出现在眼前,飞机直接撞进葡萄园子里,撞到地面又被弹了回来,一支机翼与机体分离插入果园里,人,行李、箱子、弹药全被抛到前面,他们鼻青脸肿地站起来:“总算安全降落了。”
随工兵营降落和还有铁板、水泥,还有一台水泥搅拌机,天黑前最后一波次降落的是大桶的水,马尔他的水缺少到这种程度:整整一个连的新西兰士兵为了能喝上一口水,高举着手走向德军。
德军指挥官还得为看守战俘操心。战俘们喝水都像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一手举着饭盒,一手提着裤子,因为看守战俘的俄国伞兵搜光了他们身上的所有东西,连裤带都被抽走。而几个英**官由卡尔梅克突击队看押,第二天一个面目清秀的澳大利亚少尉愤愤地来告状,说昨晚被一个德国兵爆了菊花,声称要向国际红十字会投诉。无疑这个德国兵是格鲁勃斯少尉。米沙对他情侣的背叛也好像并不介意。
黑夜降临,除了工兵营外,忙碌了一天的士兵们,不管是英军还是德军都得到稍理休息。在克里特岛战役期间,这些德国伞兵晚上受到当地老百姓的攻击,因而睡觉时握着枪,但除了零星的枪声之外,并没有出现意想的攻击。、
事实上,对上尉海特来说,鼾声如雷比偶尔的枪声更令人烦:他被那些突击队接到他们搭建的帐蓬里,这些白天吵吵嚷嚷的乌合之众到了晚上也不安稳:一群人的鼾声夹在一起是很奇妙的事情:有高腔、有低调、回旋的、咏叹的、欢呼的、如泣如诉的。海姆最恨的就是打鼾,作为贵族自小就家法高悬,被家父要求寝食无声,放屁都要跑到门外,揍的他对睡觉和吃饭都有下意识的厌恶。
实在无法入眠,他坐起来,支起胳膊点起一枝烟,被卡尔梅克人从嘴边抽走,他美美地吸了一口,摁灭在地上:“新西兰人的狙击手能把烟头上的火星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