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元首主动与这些心狠手辣、貌似土匪的人握手。曼施坦克因示意大家坐下:“俄国勇士们,我知道你们受到刺激,我把元首请到这里来,一是来看望大家,二是你们有什么委曲、有什么想法都向元首毫无顾虑地讲出来,元首会为你们作主的。”
话言未落,年轻小伙子扑嗵跪在元首面前,嘴里大喊着:“元首,我受不了,我实在受不了啦。我……”他终于开始号哭了,就那份磅礴之势来看,谁都知道他绝不仅仅是为蹲了几天监狱而哭的。
11月底,他的红色猎人突击队装扮成苏军,潜入新拉多加市,港口弹药和面粉堆积如山,正一船一船地通过运河和拉多加湖运往列宁格勒,德军向北大举进攻的第三天,第8装甲师向新拉多加市掩杀过来,苏军正要焚烧物资,早就盯着他们一举一动的红色猎人突击队突然开火,并大喊:“德国人来了,逃命啊。”
也许是乐极生悲,由于保护了港口物资,突击队员们喝得酩酊大醉后,祸起萧墙,在一个风雪之夜,两个毛头小伙子摸进战地医院,爬到女护理身上。
这两个小伙子也就命里该死。平时他们泡病号装病人老往医院跑,认识了一些俄国女护理,但那晚他们偏偏遇到的是德国女护士长,于是这事情性质变了。本来就对偷偷摸摸、打架劫掠的突击队嗤之以鼻的集团军群总司令屈希勒尔大发雷霆,当即下令把那两个竟敢玷污优秀民族的肇事者当场枪毙,头目管教不严,琅珰入狱,所有突击队解散。卡尔梅克人也遭受池鱼之殃,被告上法庭。要不是元首解救,他们从此一蹶不振了。
“元首,您不知道多不容易,太不容易了,太惨了。”眼镜还在哇哇地哭,元首把他拉起来,拍了拍他的头,丽达上前把一沓纸巾给他。小伙子睁开眼睛,看清这是纸巾而非厕纸后,边抽泣边擦拭红肿的眼睛。
哥萨克首领掏出左轮手枪,唾沫四溅地粗声喊叫:“我的枪告诉我,它已经好多天没吃东西了。我要第一个冲上去宰了那些人。”
戴高筒皮帽的亚美尼亚人响应道:“场长说的没错。我恨不得今晚就冲进那个人间地狱。”
场长?李德一楞,随即记起来了:上次来时眼镜小伙子介绍过:这个亚美尼亚人战前是种畜场的场长,专门负责给母牛配种。有时公牛不够,他自己就爬到母牛身上了。当时他没有多想,后来明白这是胡言乱语:人和羊还有一说、人和牛怎么能扯到一块?那也太相差悬殊了。
这些人开始七嘴八舌地向元首汇报情况。难怪他们悲天悯人,元首听着听着心情俞来俞沉重。他们的讲述,构划出了一幅由他导演的、活脱脱的人间地狱惨境……
1941年9月8日,德军第39装甲军第20摩托化步兵师攻占施吕瑟尔堡,列宁格勒被陆上包围,到了11月上旬,城市的粮食和燃料全部告馨,300万市民和50万军队陷入饥荒。
在此期间,列宁格勒通过拉多加湖与外界保持着一条水上通道,尽管杯水车薪,虽然每天饿死的人不断增加,从11月初的一天死300人到月底的每天4000人,但至少能让市民每天得到二两口粮,尤其是可以让部队保证最低的军粮供应。
然而到了11月下旬,德军第41装甲军占领拉多加湖东岸,彻底封闭了列宁格勒与外界的陆上和水上通道,城市迅速陷于绝境。同样由于德军东进,苏联空军的机场不断东移,空运越来越困难,有时连方面军司令部的需求也保证不了。
此后,苏军向列宁格勒空投了250吨糖,意在让人们维持最低限度的热量。这些糖存放在巴德耶夫仓库,德军向这里扔下了上千颗燃烧弹,点燃了占地4英亩的、木质的巴德耶夫综合食品仓库,所有的糖熔化了,流进旁边的酒窑里,凝固成硬糖果一样的、酒和糖的混合物。
德军撒下雪花般的传单,极尽利诱和威逼之能事:一份传单上写着:“俄**民们,为了保命,到德国这边来吧,你会发现,你们的敌人是嗜血的布尔什维克。”另一份威胁说,如不投降,后果很严重,死得很难看。
军民们用代用食品维持了半个月——面包师用木屑和发霉的面包粉做成的食物,还有最初打算用来做轮船油料的有毒棉籽饼。
等到这些都吃完后,墙上的画片和书上的浆糊被刮下来作汤,人人都提着裤子,因为皮带被煮成了汤,正如卓别林电影《淘金记》上的镜头一样,皮鞋成了美食,城市里飘荡着老鼠汤的香气,等到连老鼠都吃光了时,惨剧不可避免地上演了:人肉相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