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起来,凌苍雪和凌沁芸却是穿的很素雅,在这样的时候,她们二人倒是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味道,老太太在心里叹气,凌沁雅浮躁的性子终究是输给了凌苍雪一截,她是凌沁雅的祖母,素日里又是最疼爱凌沁雅的,可以说是偏爱三房的这四个孩子,尤其是最小的十少爷凌宗卫和十二秀凌沁雅。
自然,这两个人平日里到底是个什么性子、什么心思,她心里都是看得很透彻的,因为偏宠,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又岂会不知道,凌沁雅时常给凌春香小鞋穿?只是凌春香这丫头也的确不讨喜,甚至有时候很讨厌。
大夫为皇甫恭介把脉诊断之后,信阳侯沈绍元连忙问道:“殿下如何?”
大夫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人物,不禁有些颤颤巍巍的,“是,经过我反复诊脉,煜王殿下只是偶感风寒,只需喝上几帖药,便是药到病除,天冷,煜王殿下还是要小心保养身子”
“咳咳……”床上的皇甫恭介咳嗽了两声,只觉得眼前的人和屋子都在旋转着,瞳孔分明的找不到焦距,却还是残存着意识,有些嘶哑的声音发出微弱的气息,“苍雪呢……”
众人面面相觑,大家都分明的听到了皇甫恭介的声音,大房的人相互看了看,眼中都带着些许的鄙夷和不屑,二老爷却是有些意外,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火苗,不知道心里又在打着什么秀盘了,相比较起来,二夫人吴氏和五少爷凌宗桦倒是心如止水,脸上看不出半点波澜。
三房的人脸色便是十分丰富了,妒恨、不甘、挣扎……各种的表情犹如走马灯一般从他们的脸上掠过,三夫人田氏对凌苍雪救了凌沁芸、又帮助凌沁芸在菊花宴上一展风采的事情是心存感激的,可她终究是个小心眼的女儿,利益面前,她永远看不到恩情,何况她心存感激却也从未想过要报答凌苍雪的,就连凌沁芸搬凌苍雪的屋子住时,她心里还算着小九九,想着凌苍厌花钱给凌沁芸准备所有的好东西。
如今田氏心中明白,煜王皇甫恭介是一块大肥肉,若是女儿凌沁雅能抓的心,便是飞上了枝头做凤凰了,到时候她两个儿子也能顺着裙带关系某个一官半职,她的脸上便是更加有光了。
再等上一些年,皇甫恭介有幸做了皇帝,那么凌沁雅便是皇后娘娘了……她就是皇后的娘了田氏的心里美滋滋的做着春秋大梦。
如今皇甫恭介摆明是对凌苍雪有心思,这让她如何甘心?她无论如何都要帮助自己的女儿嫁给皇甫恭介,成为王妃……此时的田氏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不仅是一个平民出生,凌沁雅根本不可能成为王妃,再则……凌沁雅不过十三岁,要等她及笄,还要再等两年,两年的时间,什么都可能发生,皇甫恭介又凭什么等凌沁雅两年?
“恭介哥哥……你是不是很难过啊?你别怕,雅儿在这里陪着你”凌沁雅跪在床边,看着皇甫恭介,眼中闪烁着泪花,倒像是深情款款了。
老太爷蹙眉,凌沁雅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今这般靠近皇甫恭介甚至还伸手拉皇甫恭介的手,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这么多人看着,凌沁雅将来又如何做人?
大夫人姜氏嘲弄着开了口:“十二姑娘,你没听见煜王殿下在喊谁么?煜王殿下再喊九姑娘,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这里拉着男人的手不放,也不怕人家笑话了你”
三夫人田氏自然是听不下了,“大嫂,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家雅儿也是一片心意,好心关心煜王殿下的身子,难道你们不担心么?”
大夫人姜氏冷笑,“是,三弟妹说的是,我们大伙儿不都在担心么?可不是一听说殿下病了,都巴巴的赶过来了,可谁也没有如十二姑娘这般大胆,竟是拉着殿下的手不放了,侯爷还是殿下的亲表哥呢也不见如十二姑娘这般夸张,三弟妹说这是十二姑娘的一片心意,我倒是要问问,十二姑娘对殿下是个什么心意啊?”
“你们吵什么?殿下正在休息,你们在这里也不嫌扰了他”沈绍元终于听不下这些女人的斗嘴吃醋了,便是阴冷的开了口。
老太爷惊了一身的冷汗,便是对着姜氏和田氏喝斥道:“你们这两个不长脸的,给我滚出,十二姑娘,你也给我起来,你一个姑娘家的,成何体统,还有没有一点儿矜持了?”
“祖父……我……”凌沁雅有些不甘心的站起身,却是委屈的扑进老夫人的怀里,“祖母……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担心恭介哥哥……”
“咳咳……呃……苍雪呢?”皇甫恭介微微睁开眼眸,眼前的晕眩让他想要呕吐,却还是无力的伸出手,“我要起床,我要带她放风筝……”
凌沁雅听到皇甫恭介的话,眼中的怨毒更加分明了,他病成这样了,居然还想着要带凌苍仰放风筝,该死的凌苍雪那个贱人,凌沁雅恨不得把凌苍雪千刀万剐了,她凭什么这般得皇甫恭介的喜欢,她不配,她不过是个弃妇……
凌沁雅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终于那把火把她的理智给烧毁了,凌沁雅不满的大喊一声:“你就只会想着九姐姐,她连来看你都不来……”凌沁雅说完便是转身跑出了屋子,凌沁芸看到凌沁雅跑出来,正欲开口,却被凌沁芸狠狠的推倒在地上。
凌沁雅红着眼睛,瞪着凌沁芸道:“你不是我姐姐,我讨厌你,你什么都帮着凌苍雪,你根本就不是我姐姐……”凌沁雅说着便是跑了。
凌沁芸看着凌沁雅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自言自语道:“你早已经不把我当姐姐,我又何必当你是妹妹,我与凌苍雪不过是将心比心罢了”
“雅儿、雅儿……”田氏追出来,却看到凌沁芸从地上爬起来,连忙走过关心道,“芸儿,你没事吧?是不是你妹妹撞了你?这孩子……”
“没事,娘,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凌沁芸幽幽的问道。
田氏叹气,“还是因为九姑娘,煜王殿下一个劲的含着九姑娘的名字,你也知道你妹妹的心思……难得她看中了一个满心满意的人……”
凌沁芸心中讥笑,难得看中了满心满意的人?凌沁雅才多大,一个深闺的女子,根本没有机会接触男人,听着田氏这意思,倒成了是凌沁雅过已经在男人中间挑挑拣拣了,何况……皇甫恭介是个满心满意的,谁都知道,可别人瞧着凌沁雅,未必是喜欢的。
“我赶紧瞧瞧你妹妹,可别做出傻事”田氏说着便是要走,却是听到凌沁芸清冷的声音传来,“娘,她若是会做出傻事,那便不是我十二妹了”
田氏一惊,扭头看着凌沁芸嘴角那似笑非笑的弧度,只觉得背脊梁一阵发寒,凌沁芸似乎变得她开始陌生了,这气息……似乎又在哪里瞧见过。
老太爷看着这场闹剧,有些讪讪的问道:“侯爷,是我管教不方,殿下此刻需要静养,我们就不打扰了,只是这……”老太爷看了看还执着着要让凌苍雪过
来的皇甫恭介,脸上有了一抹为难。
沈绍元的眼中掠过一抹阴霾,冷声道:“把凌苍雪叫过来”这声音不容反抗、不容置疑,是命令,老太太打了一个哆嗦,便是让桂嬷嬷赶紧请了凌苍雪过来,巧玲追上道:“桂嬷嬷,我和您一道吧”
桂嬷嬷看了一眼巧玲,便是点头随她一道出了,老太爷也开了口,“我们都不要围在这里,扰了煜王殿下清静,侯爷,我们就先出了”
老太爷朝着凌春香和凌玉良冷声道:“你们两个也给我回房”
凌春香虽然不甘心就这样失和沈绍元相处的机会,却也不敢在老太爷面前造次,便是应了一声走了,凌玉良见凌春香没有反驳,也不好多说什么,便是跟着离开了。
凌春香和凌玉良一前一后的走着,走到一半的时候凌春香忽然停下脚步,转身走到凌玉良的面前扬手便是给了凌玉良一个耳光,咬牙切齿道:“贱人,你都已经订了亲,清白也被那员外家的大少爷给污了,还有脸来勾引侯爷”
凌玉良先是一顿,很明显是被凌春香的这一巴掌给打懵了,随即反应过来后便是毫不留情的回敬了凌春香一个耳光,轻蔑道:“你自个儿染了见不得人的病,还有脸说我?凌春香,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娘现在不过是府里的一个粗使婆子,你以为你还似过那般风光么?”
凌春香有些懵了,她明显是没想到一向唯唯诺诺的凌玉良竟是这般狠辣,当真是自己小觑了她,“我还不晓得,你竟也是这般有野心的人”
“彼此彼此,六姐,妹妹劝你还是安分守己,说不准老太太一高兴,会给你找个不算太差的人家,若不然……要么我这个做妹妹的大方一下,把员外家的大公子让给你,左右你如今也声名狼藉,那大公子倒是一个不错的良配”
“我呸,不要脸你自个儿送上门给人家白白玩了身子,如今嫌人家是个傻子,哼,我才不会要一个傻子呢你既是已经订了婚,才应该安分守己,免得旁人说你不守妇道”
凌玉良似乎没有被凌春香的话给激怒,只是冷笑一声:“六姐,那我们就各凭本事了,看看谁有这个福分留住侯爷的心”说完凌玉良便是优雅的转身离,却是在转身的那一刻,眼中染上了杀戮。
凌春香气急败坏的盯着凌玉良的背影,恨不得扑上把凌玉良给撕碎了。
凌苍雪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手中的炭笔在纸上轻轻的描着想象中的新娘喜袍,素如又将银碳拨了拨,笑道:“秀,我瞧着新娘喜袍都一样,左不过就是有钱人的华丽一些,镶了尽显,贫苦人家的大红布一身”
凌苍雪抬眸看了素如一眼,无奈的笑道,“我如今正思虑着是绣蔷薇还是绣百合,你却是来了这么一句都差不多,当真是让我没了心思”
素晴也忍不住的笑了,“秀莫要听这丫头胡说,她懂什么,你瞧瞧,好看的衣裳穿在她身上,也穿不出个样儿来”
素如撅起小嘴,表示很抗议,凌苍雪便是低头继续作画,却是在这时候听到外面传来桂嬷嬷的声音:“九姑娘在么?我是桂嬷嬷,老太太差我来找九姑娘”
凌苍雪抬眸看了一眼素晴,便是点点头,素晴便是笑盈盈的开了门,脆生生的喊道:“桂嬷嬷和巧玲姐姐都来了,屋外冷,快进来暖和暖和”
“九姑娘可在?”桂嬷嬷一边说着一边跟着素晴进了屋子,便是看到凌苍雪站在屋子里,“桂嬷嬷来了,快进来做”
凌苍雪一边说着一边亲自给桂嬷嬷倒茶,桂嬷嬷连忙从凌苍雪的手中抢过茶壶,“哎哟,可使不得,哪有让秀倒茶的道理”
“桂嬷嬷见外了”凌苍雪微笑,桂嬷嬷名面上依旧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内里却已经倒向了她,却也不是说她与老太太之间有什么矛盾,只是桂嬷嬷想着为自己寻个后路罢了。
“九姑娘,老夫人让我来请你煜王殿下的屋子里”
凌苍雪并没有太多的惊讶,或许已经猜到了,“我既不是大夫,又没有灵丹妙药,我煜王殿下的屋子也帮不了什么忙”
“九姑娘,你有所不知,煜王殿下这会子病得糊里糊涂的,还挣扎着要起来,说是约好了与九姑娘放风筝,当真是让人心疼极了,口中一个劲儿的喊着您的名字,您……还是瞧瞧吧”
“是啊,秀,煜王殿下当真是病得厉害了……”巧玲也开口证明。<-:bold;color:ff0000">:g.<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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