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看看瞿南沉静了一些的的脸色,继续说:“更何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蛊这个东西,讲究的就是在不知不觉中要你性命,有时你根本都不知道,就已经被它控制心神,任你有通天的本事也施展不出来,你可不要犯了,”
说到这里黑猫意味深长地加重了语调:“坐井观天的毛病!”
像是为黑猫的话做注释一样,恰在这时,原本瓶底的蜇伏不动的怪虫像是受惊似的在瓶中乱飞乱撞,一时间,瓶子被它撞得咚咚做响,在瞿南手中跳个不停,瞿南一个把握不住,玻璃瓶差点脱手掉到地上。
他赶紧给怪虫下了一个定身法,怪虫落在瓶底不动了。
黑猫幽幽地盯着瞿南,直到盯得他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这才叹了口气:“南哥,很多东西是不能以常理解释的,狮子是很厉害,但是一只毒蜂就有可能要了它的命。”
这话说得有道理。
瞿南心里其实也有点怕怕的,但他现在八卦之心发作,更想知道黑猫究竟在蛊虫身上吃了多大的亏,才会吓成这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样子:“黑袍你是不是以前见过这玩意儿?据说蛊有很多种,这是哪一种蛊?”
黑猫用爪子挠了挠耳朵。
瞿南很少见到黑猫如此猫性化的动作,这只老猫更多时候更像一个积年的老人精而不是猫。
“好吧,看来不说不行了。”黑猫微微咪起猫眼:“虽然不愿意承认自己要依靠人类的现实,但是真正说起来,你是我的第五任主人了,在遇到刘姥姥之前,我曾经在苗疆呆过十几年。那时我的主人,是寨子里的一个小屁孩。”
黑猫蹲坐在茶几上,一脸不堪回首的表情,开始回忆它在苗寨里遇到的事情。
黑猫的那一任主人名叫什浩宝,是苗寨里头人的儿子。黑猫跟着他的时候,这小子才七岁,正是调皮捣蛋的年龄,最喜欢恶作剧,成天不是招猫就是逗狗,在寨子里是有名的讨人嫌。黑猫跟着他,也没少做那些招人骂的事儿。
那是一个秋天的晚上,一人一猫在外面玩了一天回到家里,什浩宝忽然觉得肚子很痛。在苗寨里,小孩子肚子痛有可能是吃错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同时也有可能是被人下了蛊。
什浩宝的父亲是头人,但是头人的权威仅仅限于族内公事,对于自己孩子的事情,他是不能够用头人权威来压人的。
什浩宝的肚子疼了十几分钟之后,黑猫也开始觉得肚子疼。
一人一猫的肚子眼看着涨了起来,就像吹足了气的皮球,同时什浩宝的头发眉毛开始成绺成绺地往下掉,不一会儿头发眉毛就掉光了,一个小脑袋光秃秃明晃晃的,就像一颗剥了皮的鸡蛋上安了五官。
黑猫更惨,做为一只猫,毛掉光了更不是一般的难看。它鼓着一只大肚子,就连爪子缝里的毛都掉得一干二净。整只猫看起来就像个皮球上安了一只脑袋和四只爪子,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到这个时候,什浩宝的母亲已经能够确定自家的孩子和猫不是生病,而是中了蛊。
什浩宝的母亲名叫里娜,多少也懂点蛊术,但是蛊这种东西,谁下的就得由谁来解,她自然也不敢在自己儿子身上乱试。
里娜声色俱厉地骂了什浩宝一顿,问他最近得罪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