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丰赌档在东城,是最大的一个赌档,老杜的势力没有被清除前,它是老杜的产业。老杜的势力被清除后,东城的各方小势力蠢蠢欲动,等了几天,他们见西城六爷没有派人过来接手,便相互争夺起来,几乎每天都会有人来砸场子,抢这个香饽饽。 最后,在打压下其他的几方势力后,一个名叫小刀会的组织稳住局势,掌控了银丰赌档。 赌档对于庄家来说,是个无本万利的行当。 赌档几经易手,更替的只是那些东家和看场子的打手,赌档的场子一直是在那里的。作为银丰赌档的东家,小刀会根本不需要多少流动资金,只找几个荷官,添置新的赌桌和赌具,就重新开张了,至今已经稳定开张数日。 小刀会,是以外号叫做“疤脸哥”的人为首十多个人的组织。 疤脸哥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他喜欢大家叫他“疤脸哥”。他认为,混迹江湖,身上的伤疤体现了一个人的江湖经历和地位。同时,露在外面,让别人一眼就可以看到的伤疤,对其他混迹江湖的人是一种威慑。 赌档刚刚开张数日,为了稳住局面,疤脸哥和手下的十多个兄弟每日都在赌档看护。仅仅开张几天的时间,银丰赌档已经净赚两千两白花花的银子。 疤脸哥作为老大,自然不用像手下人一样在赌档中来回晃悠。此刻,他坐在赌档的一个角落,身边一张桌子上,一壶小酒,一碟花生米,一碟猪头rou,惬意地喝酒吃菜。看着赌档中一个个赌客在赌桌旁挥洒汗水,他得意地笑了。 略微有些醉意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晚上是他在人世间的最后一个晚上。 他被两个彪形大汉按倒在椅子上,其中一个人用毛巾捂住了他的嘴,一个看似文质彬彬的瘦弱小子,手握一把两尺来长的匕首,在他来不及呼喊出来,惊慌失措之时,快速有力地在他身上捅了十多刀。 那杀人的瘦弱小子,脸色平淡无奇,好似刚刚只是杀了一头猪,而不是一个人。 杀人时喷出来的血,溅的他的衣服前襟湿漉漉一片,脸上也有。他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珠被抹平,大半个脸上全部是血迹,看着如杀神一般令人恐惧。 他的手臂一缩一伸,带动手腕,手腕轻轻一抖,手中的二尺长匕首带着血迹飞向赌档中间最大的那张赌桌。 匕首钉在赌桌中央,嗡嗡作响,长而有韧性的匕首在赌桌上左右震动,甩出附在匕首上的血迹。 赌桌上,那双臂已经伸出,正欲往身前怀里扒拉赌注的荷官,被飞来的匕首吓了一跳,双臂停下动作,再看到双臂的衣袖以及下注的银票溅上的斑斑血迹,骇得他怪叫连连,倒退数步,双手顾不得收取那些赢来的赌资。 疤脸哥被杀之时,完全没有人注意到。 赌客被突如其来的匕首骇住,多数人撒腿往外跑,少数要钱不要命的人趁机在赌桌上收集赌资,三彪子就是其中之一。 三彪子脑满肠肥,身材臃肿,此刻却如飞燕般矫捷,大半个身子扑在赌桌上,扒出自己写就的那张凭据,口中发出“嗬嗬”的怪叫声。 正要撒腿逃命时,看到身边有数个跟自己一般的赌客,抓起赌桌上的赌资往怀里揣,便做起来同样的事情。 三彪子双手各按在一把赌资,正往回收手时,对面赌桌后一个看场子的打手,单手握着钉在赌桌上的匕首,朝侧方用力,匕首斜着斩下来。 伴随着一声惨叫,三彪子的左手无名指和小指被齐齐斩断,幸而匕首只有二尺长,若是再长上些许,只怕三彪子的左手所有的手指都无法幸免。 此时还围在赌桌旁的要钱不要命的赌客,看着赌桌上那两个血淋淋的断指,惊慌地作鸟兽散。 斩断三彪子手指的家伙,不再看向那要钱不要命的赌客,拔出匕首,握在手中,奔向疤脸哥身边。 断指的剧痛,让三彪子顾不得再去抓按在手下的赌资,缩手回来。疼痛中的三彪子看到下狠手的家伙提着匕首离开,这才用右手捡起自己的断指,捎带着抓些沾了血的银票,逃也似的离开这个让他恐惧的地方。 疤脸哥手下,那些看场子的目光齐齐看向疤脸哥固定坐着的那个角落,他们没有功夫去管那些要钱不要命收赌注的赌客,穿过慌乱的赌客人群,挤到砸场子的瘦弱小子身边。 赌场中的赌客全部跑出去了,只剩下瘦弱少年一方的三个人和疤脸哥手下的十多个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