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嘉和二十三年农历九月初九 走在京都的市集上,云织感到非常新鲜,为诸多现代都失传的精美的手工制品所赞叹,以及来来往往服饰各异长相混杂的个国商旅所吸引。 大吴地域辽阔,土地肥沃,农副产业发达,众多国家都需要自大吴进口粮食布料。所以京都的市集商品来自各国,种类繁多,新奇玩意也很多,让云织极为好奇,一不小心就勾起了她的购物欲。 “小姐~” 大包小包抱了满怀的翠竹哀嚎这上前,夺过云织将要把打包带走一颗榴莲丢在摊位上。 “小姐,你已经买了太多东西了,你不是说要节省开支吗?” 扫视众多商品的云织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 “好吧好吧,现在就去买丝线,买完丝线咱们就回去。 转身要走却一下子被一个结实的人猛地撞到肩膀,云织痛呼一声,身子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 “小姐!” 红杏惊呼一声,上前去扶云织,却见她双手被碎石磕破了皮流出了血,大为心疼,抬起头大声喝住那撞她的人: “站住!” 翠竹立刻丢了东西拦在那人面前,那人停了一下,看着眼前的中原女子又结合背后的喝声似乎才意识到是喊自己,转过身来,大大的斗篷中只露出一双眼睛,深邃却又透出茫然: “施主,你们在叫我么?” 云织这才看清他的衣着是西域僧侣的红色袈裟,她拉了拉红杏站起身来: “算了,是个和尚,不要为难他。” 红杏愤愤地看了他一眼,掏出手帕为云织小心擦干净手上的血迹,喊了一声翠竹又怒目看向这和尚: “你这和尚下次走路小心一些,我们小姐可是振国王府的金枝玉叶,她是脾气好不与你计较,若是其他贵人,你一定连命都没了。 那和尚却陡然皱眉,仔细看向云织,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云织看着他那“惊惧”的目光,翻了个白眼拉过红杏翠竹: “好了,不要胡说八道,天快黑了赶紧买完东西走了。” 那和尚眼看她们离开,眉头越皱越深,低头看向那绢被她们丢下的绣帕,弯腰捡起看到上面的血迹,低头嗅了嗅后面色变得十分难看,眼睛盯着那走远的三人。 直至云织三人身影消失,和尚才慢慢收回目光,双手合十低低念了一句: “阿弥陀佛,冤孽。” 悲悯而无奈的神情极为浓重,直至过了半刻种他的神情才彻底恢复,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走到一个摊上礼貌询问: “施主,去最近的寺庙要怎么走?” 这边云织带着两个丫头逛了好半天,却还是找不到颜色合适的黄线,最后来到一家方位僻静名叫“千丝万缕”的绣坊,决定先歇一歇。 “小姐,要不咱们就凑活凑活算了,反正也差不多。” 翠竹百无聊赖的拿起陈列在铺面上的黄色丝线,十分不耐烦。 “那怎么行,绣品这东西一定要颜色搭配合宜才是上品,这种黄色丝线在阳光下都黯淡无光,怎么能用来做我们绣品的主色?” 放下手中丝线的红杏虽是累,也还是反驳翠竹,让翠竹不禁撇嘴: “你就是穷讲究。” “就是因为穷才要讲究呀。你们小姐我要是不穷,直接拿金丝上了。” 云织接过翠竹手中的黄线无奈叹气,又转头看向掌柜: “你们这里只有这些货色么,还有没有成色再亮一些的。” “这已经是咱们这最亮的黄线了,是咱们南夏独有的秘方,劝京都都不会有比这再亮的了。” 掌柜的是一个瘦小的小老头,说话的时候小胡子一抖一抖的,显得十分精明。 “你们是南夏人?” 云织不由上下打量这位掌柜的,南夏善商,但与织绣一行却被大吴一家独占,还大多是官商,按说在大吴开绣庄实在不是什么赚钱的买卖,这掌柜是有什么本事竟敢在大吴开南夏的织绣坊? “是,小的门是南夏人,不过您放心,咱们染丝的手艺是秘方老手艺,一定不必别家差的,而且可以定制。 那掌柜却只是对她谄媚的笑着: “小的是新开张,要是定制的量大些,咱们价钱好商量,图个你能为小店说些好话,多多光顾。” 云织微笑点头: “自然,那就在您这做吧。” 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和掌柜,指着上面的菊花: “我要定制和这上面颜色亮度一样的黄线,不过百扎,价钱的话不能优惠也无所谓,但是一定要照我的要求去做,否则我不会付钱的。” “这是自然。” 和掌柜笑着接过那荷包,眯起眼睛仔细看那荷包上的丝线,却在看到那边上绣的“离”字时募得站起来: “您是云织小姐?” (二) 一炷香后 云织看着眼前对着她一个咯咯直笑,一个满面微笑的两人,满面黑线: “你们笑够了没有。” “容儿,不要笑了。” 满面微笑的男子训斥站在身边的小丫头,让她停止笑声,小丫头吐吐舌头,转身进来内屋,然后华东歌转过脸来继续对着云织微笑。 她还真没想到这店铺的老板居然是在城门遇到的南夏富家公子华东歌,而且,那人居然在所有南夏店铺都宣布了她“恩人”的身份,就为了方便她“讨人情”。 当时她只是开个玩笑,就被这么富二代人rou搜索,真是不太愉快,若是被那些个总是很有心的有心人知道……云织眯了眯眼,觉得自己上次的做法太过鲁莽,商家江湖都是太过随意的人群: “华老板,我是来谈生意的。” “啊~不是专门来找我的呀?” 华东歌眨巴眨巴一双秋水般的眸子,一副有些失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