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举止乖张的怪老道装神弄鬼地折腾了一阵后,小哑巴、秋水等人竟然奇迹般地从死神的魔掌中挣脱了…… “道爷,多谢您出手相救!我这几位兄弟算是转危为安了吗?”悟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战兢兢地问道。 “他们只是暂时保命而已!”老道瞪大了眼睛看看众人:“各位施主,你们不知道,刚才阎老五派来的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已经将明晃晃的锁链套在这几位朋友的脖子上了……” “喔……”惊魂未定的众人听老道如是一说,都不禁轻呼了一声,不约而同地向两边瞧瞧,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摸什么呀……那几个鬼头鬼脑的家伙早溜了……”老道手舞足蹈,比比划划,颇为得意地言道:“刚才幸亏贫道早有准备,先用至刚之气将他们几个的魂灵罩住,然后凝神静意,念动真言,才把那几个索命的鬼差给喝退的……” “是呀……”悟空颇为担心地言道:“那这些鬼差还会再来吗?” “当然了,金施主,俗语说,‘阎王叫他三更死,谁敢留他到天明!’方才这几个鬼东西只是碍于贫道的面子,先回城隍庙猫一阵儿,避避风头而已!它们也是上支下派,今儿个拘不走这几位朋友的魂灵,是交不了差的!”老道皱着眉头言道。 “如此说来,我这几位兄弟还是在劫难逃了……”悟空一下子又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道爷,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这几位兄弟吧!”相对于悟空,后裔的心情更为压抑,深深的自责感使他说话时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您若真能救他们不死,那今生今世,后裔都愿做您的奴仆,您也不用四海漂泊了,就在这凤凰山下做一个逍遥隐士,后裔给您端茶送水、养老送终!” “是吗?施主不是在开玩笑吧!”老道立时笑容满面,“医好了他们,贫道真的就是这儿的一家之主了吗?” “道爷放心,在下指天为誓,口不应心,天诛地灭!”后裔目光炯炯,显得十分激动。 “好!施主果然豪爽仗义,名不虚传!那贫道就以真心对诚意,立刻施法救人!”老道眉飞色舞,喜笑颜开,冲着楞柯柯的吴刚言道:“小施主呀,别傻站着了,赶紧准备笔墨纸砚,贫道要即刻作法!” “笔墨纸砚?我家里又没有文人,哪来的什么笔墨纸砚?”吴刚的话虽有些生硬,但说的也是实情! “那你就去找个大碗,到灶上刮些锅底灰,然后用水活匀,再拿一把筷子过来!至于宣纸吗?就用绸缎代替吧!”老道一字一句吩咐道。 “道爷,绸缎也没有……”后裔在一旁言道:“在下今日请灶王神龛时,顺便买了些黄裱纸,不知是否可用?” “黄裱纸就更好了!事不宜迟,你们赶紧去准备吧!贫道也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老道说着伸了个懒腰,一屁股坐在床边,闭上双睛,冲起盹儿来。 这时天渐渐黑了,屋中已掌了灯。后裔和吴刚很快就准备好了应用之物,焦急的悟空连忙唤醒了睡眼朦胧的老道,同他一起到上房内八仙桌前坐下…… “嗯……准备的不错!”老道打了个哈欠,揉揉双眼,看了看桌子上摆着的各式各样的用品,自言自语道:“纸备了,墨研了,只是这笔吗……唉,都怪贫道多管闲事呀!” 老道点点头,又摇摇头,将拂尘拿起来晃晃,犹豫再三,最后轻轻叹了口气,极不情愿地揪下一绺鬃毛…… “老伙计,贫道失礼了……”老道说着竟然对着拂尘打了个稽首,然后挑了一根直溜匀称的筷子,将那一绺鬃毛绑在筷子的末端,接着用舌尖舔了舔,蘸上锅底灰调成的墨,在黄裱纸上刷刷点点写了起来…… 悟空在一旁定睛观瞧,只见那黄裱纸上写的是:着凤凰山城隍转呈五帝阎君阁下尊鉴:愚弟张奎与尊兄灵霄宝殿一别,已数载有余。尊兄刚正不阿之作风一直令愚弟万分敬仰。今日乃愚弟再赴灵霄之期,偶在凤凰山下撞见尊兄特使执法一事。愚弟发觉兄之特使所擒之四犯,皆与兄之对头弼马温有关,故情急之下,愚弟擅自做主,替尊兄喝退了牛头马面等鬼差,以免旁生事端,致地府不宁。另,此四犯与后裔亦有交集,后裔乃西王母高足,望兄看在王母面上,放此四人一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三界六道、芸芸众生,谁没有马高镫短之时,望兄高抬贵手,三思而行!书不尽言,敬颂钧安!愚弟张奎顿首! 一气呵成后,老道又在黄裱纸上画了一个符咒,然后拿起来递给悟空,“金施主,速将此书在院子中央焚化!” 悟空将黄裱纸托在手中,十分疑惑地看了老道一眼,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