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咱庄出现了一座新楼房,一座两檐水新瓦房,楼房上下十间,瓦房五间,成为该庄唯一的楼房,也成了朵咱庄的一道风景线,标志着朵卓家是庄上最大的商户。 他们把牛奶加工成酥油,拿到城里卖,又卖掉一些牛和羊,然后买了五十多亩土地,还雇了两个长工。不到一年,朵卓家已成为大西川屈指可数的的商户。 成为商户的朵卓家仍然罩着一丝淡淡的阴云,这就是朵卓还是盘不下媳妇。没有那么大的女儿在等他,和他岁数差不多的早就是几个娃的妈了。当然了,年轻寡妇也有,此外还有被婆家休了的女人,只是寡妇大都守节,即使有不愿守节的,她们也不想嫁在娘家门上,再嫁是要让家乡人耻笑的,她们不想给娘家人丢脸,要走得远远的才好再嫁。一但再嫁,就再也不回临洮了,也就是说没脸面回来了。那些被休了的女人要么自杀,要么走到远天远地再嫁,一辈子不回娘家,也是羞于回来见人。 忽一日,朵卓家又来了一个客人,他就是狼岔裕赖多。他赶来五头牛二十只羊作为拜访朵卓家的礼物。 狼岔裕赖多一进朵卓家,见了朵卓开口就说:“兄弟,你这现在厉害得很。” 朵卓笑道:“厉害个啥,连个媳妇都没有。” 狼岔裕笑道:“不急,慢慢来,好事要慢慢成。” 朵卓叹息道:“再慢就老了。” “老啥?你看起来还像尕娃们。” 二十三岁的朵卓看起来真的像十八九岁的尕小伙。 朵卓笑道:“你还把我说成神仙了。” 朵卓把客人领上楼。这里是朵母的寝室。 朵母坐在炕上正提着线杆捻麻线。 客人一进门就说:“大妈,你好哪?我给你磕头了。”说着跪在地上磕了头。 朵母放下手中的线杆,打量着来人说:“这是谁家娃,长得麻利得很,就是话说不亮清。”狼岔族和朵咱族语言不通。 朵卓充当翻译了。 朵母笑吟吟地说:“我的娃,难为你了。巧得很哦,我娃交的都是好娃,,你们山林里人都是这么的,礼物拿的这么重,叫我们阿么还呢。” 客人说:“大妈,按照我们狼岔裕人的规距,第一次拜见老人的礼物是不能还的。” 老人没话了,只好说:”难为情哦,谁家收这么大的礼物。你阿大阿妈都好吗?” “好着呢,我母亲问你好,她本来也想来看你,又忙着来不了。” “闲了就到西川浪来。”朵阿婆热情地说。 说了一会闲话,两个年轻人下了楼。 朵卓寝室在楼下。主人把客人让坐在炕上,然后端来火盆放在炕上,取来木碳放在火盆里,用火镰打火,一边自嘲:“叫你笑话了,侄儿们都不在,啥都得个家做。”意思是这些事本来是婆娘家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