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连长快步朝发出惨叫声的宿舍跑去,陈会计尾随其后,周边的工人也纷纷到来,本要涌进宿舍,走到门口都停下脚步。 李连长走近宿舍,大喊着别人让路。 工人们让开一条路。有人嘀咕:“球本事大了进去。” “量他也没那个胆量。” “就知道给我们耍威风。” 宿舍门是敞开的,只见老王躺在床上蠕动着呻唤,身上染着血,床单被鲜血染红了。 一只熊坐在桌子旁,享用着放在桌子上的一大坨酥油,一副旁若无人,悠然自得的神态。 李连长不敢冒然闯进宿舍,刚才工人们的风凉话他是听到了,显得有点尴尬。一眼看见鲁希玉,趁机说:“小鲁,快去叫张大夫。” 鲁希玉给连长面子,一声不吭走了。 李连长又对拖拉机手说:“你去把那个扎帝叫来。” 拖拉机手踌躇着说:“我去叫可以,问题是他会来吗?” 李连长说:“叫你去就去,那来这么多费话?” 拖拉机手说:“他认得我是谁啊。” 李连长说:“就说我有重要事请他商量。” 张大夫背着药箱到了。 李连长情急之下说:“快去救老王。” 张大夫一只腿伸进门里,很快腿跋出来,望着宿舍里的人和熊,问李连长:“你咋能这样,是不是让我拿自己的命去换老王的命。” 李连长明白自己说错了,又不承认,编道:“我又没说让你进去,我是说你快想办法救他。” 张大夫说:“我还以为你恨我,让我去送死。” 李连长觉得意外:“你咋这样说话,我干吗要恨你?” 张大夫说出久存心间的狐疑:“多少年了我没有治好你的病,你心怀不满。” 李连长嘲讽道:“赖哈蟆打呵先,口气不小。我这病大医院都治不好,你充其量只是个赤脚医生,还能治好我的病?我再没事干了,给你心怀不满。” 张大夫歉意地说:“也许我想多了。” 李连长说:“你就是胡思乱想。先等一会,扎帝来了把熊牵出来就好办了。” 扎帝来了,随后是乌麻和古素。 李连长迎头就说:“你不是说动物不伤害人吗?” 扎帝走进宿舍,察看了一下说:“你的人不惹熊,它怎么会伤他。肯定是熊要吃酥油,你的手下不让吃,把熊惹怒了才下了手。” 李连长说:“你先把熊牵出去,让张大夫看伤员。” 扎帝到也听话,熊也听话,乖乖地跟着扎帝走出宿舍。 几个人立刻涌进宿舍。张大夫察看伤情。 李连长问:“怎么样?不要紧吧?” 张大夫说:“好像没伤着骨头,只是皮rou受了伤。最好送到场部医院确诊。” 李连长说:“满山倒受伤的人还在住院,现在又要送,好像医院专门是给十一连开的。” 张大夫说:“不送不行。如果骨头伤了,送迟了耽误治疗,对伤势有害无利。” 李连长懊丧地说:“这叫场领导又说十一连了,别的连队一年四季平安无事,十一连三天两头出事。再这样下去,别说免我的职,我自己都没脸当这个连长。”说着出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