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那房屋旁边,崔建民发现大门紧闭,里面灯光摇来晃去,时而这明时而那暗。他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发现屋子背面的通风窗下放置了一堆杂物,攀上杂物,就能从通风窗看到屋里的情况。 崔建民纵身攀了上去,可他还没看到里面是什么情况,一声怒吼“值吗!”把他吓了一大跳。他祟祟的探头到通风窗前,看到里面正有两人——一个是手脚并缚于椅子上的顾纬越,另一个是身材颇高、穿一身休闲服的男人。 慢着!门口阴影处好像还站着三个人——崔建民鼓足眼力望去,却发现那根本不仅是三个人那么简单,简直就是三头狗熊!他盘算了一下,那仨不仅体魄健硕,而且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看来不能力敌,只能智取。 这雨势又逐渐由缓转急,雨声已经完全掩盖了屋里人的说话声。崔建民从杂物上跳了下来,回到那两兄弟旁,跟他们说:“我看到阿喜了,但里面有三个男人看上去很难对付,我们不能硬来,得想个法子。” 突然,屋子大门开了!一名壮汉走到面包车旁,从车里掏出一瓶液体。崔建民没看出那是什么,反正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连忙压低两兄弟身子,说:“他们看样子要动手了,我们要争取时间把阿喜救出来。阿喜在里面被他们五花大绑,我需要时间去为他解绳子,你们一会尽量把那些人引开,然后我就偷偷从屋后的通风窗溜进去,明白吗?” “明白!”叶尚民应道。但叶尚军却不说话,崔建民用手肘顶了顶他,问:“怎么了你?听懂我说的话吗?” “我……我……”叶尚军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 崔建民有点生气了,道:“别告诉我你害怕了?” “我……我……” “行了!我哥他不太习惯,我来引开那些人吧。”叶尚民说:“哥,你在这守着,一会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马上打电话报警。” “尚民,你……” “别说了!”崔建民沉不住气了,道:“再说我们就要为阿喜收尸了。”说罢,便转身往那屋子奔去。 他快步回到屋子后面,攀上杂物堆,看着里面的一举一动,只等叶尚民把门口的几个壮汉引开,他就会立即趁乱从通风窗溜进去替顾纬越松解绳索。这时候,他看见刚刚走出屋子的壮汉把那瓶东西交给了穿休闲装男人,那男人把顾纬越的鸭舌帽摘去,再拧开那瓶盖,然后往地上倒了一些,液体一碰到地面,马上就“嗤”的一下,冒起一团白烟。 崔建民心里咯噔一下,那是一瓶浓硫酸!难道他想往阿喜头上浇去? 再说叶尚民,他不知从哪里颠来一块砖头——这可是他的拿手武器——然后悄悄地走近房屋,来到门前,从门下的缝看了看。 很好,有三双腿在门后。他轻轻地推了一下门,没开,又拉了一下,还是没开。看来是锁了,他掂掇了一下,决定伸手敲门。 崔建民在通风窗偷看着,心想这叶尚民不会临阵退缩吧。眼看休闲装男人就要把硫酸淋在顾纬越的头上,他快沉不住气要冲进去了,恰在此时,房屋的大门被敲响了。休闲装男人连忙把硫酸藏到一边,示意门边的壮汉去看看。壮汉先是隔着门问了两声,没人应答,于是就把门拉开一条小缝瞧瞧,门外没人。正当他把门关上的时候,敲门声又来了,壮汉索性探头出去看看,谁料“哎哟!”一声惨叫,脑袋抽回来的时候,已是满脸血迹。另外两名壮汉见势色不对,连忙追了出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门外,全然不知崔建民已从通风窗偷偷溜了进来。 “轰隆!”老天爷突然一声咆哮,直接把那摇摇摆摆的罩灯给吓灭了!崔建民心中大喜,真是天助我也。他悄悄走到顾纬越身后,压声说道:“阿喜!是我,我来给你解绳!”顾纬越一听是崔建民的声音,当下就慌了,低声急道:“民哥!你来干嘛?快走啊!这会连累你的。” 崔建民没作理会,埋头解绳。只两三下,就把顾纬越手上的绳子解开了,然后又走到他跟前,去解他脚下的绳索。 “开灯!”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崔建民刚解到一半,两道刺眼的灯光突然从门外射了进来,原来有人去把那面包车发动了,一开车头大灯,就看见崔建民正蹲在顾纬越跟前解绳! 顾纬越突然大喊:“民哥!快闪开!” 什么?崔建民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便从后脑传来,“乓”的一声,直接将他拍倒在地!血瞬间从他后脑冒出,他在地上苦苦挣扎,但两条胳膊就像海绵一样,强撑了两下还是没能爬起来! 这出手太重了!崔建民根本不知道是谁袭击自己,他感到头晕目眩,意识越发模糊,浑身上下使不起劲,只能在地上勉强地爬着。 “民哥!”顾纬越大吼一声,正要伸手去扶崔建民的时候,眼角却瞄到一列寒光以极快的速度往自己脸上闪来。他下意识抱头互脸,又是“乓”的一声,那寒光把他连人带椅一起扇飞,摔在身后的那堆杂物上,幸好这下只打在他手臂的虎头肌处,不至于打截胳膊,但也打得他阵阵剧痛。 他从杂物堆翻过身来,回神一看,竟看见那被砸一脸血的壮汉举起手中铁铲,准备向崔建民施以致命一击! “不要!”顾纬越一边大吼,一边伸手去解自己脚下的绳索! “乓!”铁铲如同死神的镰刀,毫不留情地收割着崔建民的生命!崔建民原本已经奄奄一息,挨了这一铲后,绷紧的十指霎时像断电般瘫软下来! 顾纬越愣了。 整个画面空白了。 脑袋也停顿了。 车灯的光芒笼罩着壮汉的每一个动作,仿佛要把这过程分开一帧一帧的播放,每一帧画面都深刻地印在顾纬越的眼里。 “民哥!”一声哀号,顾纬越解开自己脚下的绳索,伸手摸向那瓶许朝汉刚刚藏起的硫酸,转身就朝拿铁铲的壮汉脸上泼去! “嗤!” 壮汉一声惨叫,连忙丢开铁铲,捂住自己的脸在呻吟。顾纬越已经失去理智,趁那壮汉正弯腰捂脸,又往他的脖子淋下硫酸!一股浓烈的腐蚀气味混杂着血腥味飘起,壮汉倒地挣扎了两下,再也起不来了! 发动车子的壮汉见情况不妥,连忙拿起一把短刀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他前脚刚踏进屋子,一股灼烫的感觉蓦地从自己胸前传来,低头一看,发现衣服给腐蚀了一个大洞!他吓得一大跳,赶紧脱去衣服,可尚未脱好,硫酸又再泼面而来! “啊!”又是一声惨叫,一股青烟从他脸上散起,清晰可见!他被泼得很严重,整张脸都已经被腐蚀得看不见样子,只能颤着手轻轻触碰一下自己的脸庞,却又痛得缩回手去。顾纬越将已经泼完的硫酸瓶往他头上砸去,“哐啷”一声,瓶碎血溅。 壮汉被泼硫酸后,眼睛已看不见东西,正欲举刀乱挥,但顾纬越似乎早有准备,未待他举起手中刀,顾纬越便已缠住他的手腕,张嘴就其手指咬去! 壮汉“哎哟”一声,手中短刀滑落。顾纬越一手接住,转身溜到他背后,跳起用双腿缠住其腰,爬在他背上反手举刀一刺,短刀直直扎入他颈部左侧,鲜血瞬间像水管爆裂一样,迸射而出! 这一刀下去,壮汉马上血溅四方,口中鲜血大口大口地吐!他想反抗,可是硫酸泼脸就已经够呛了,再加上这一刀下去,他已是筋疲力尽,支撑不了顾纬越的重量,整个人摔坐在地上!但顾纬越并没有停手,他似乎要将所有愤怒都发泄在这壮汉身上,只见他左手死死勒住对方的头部,右手紧紧地握住刀柄,然后用蛮力把壮汉的脖子从左往右硬生生地剖开,刀刃遇到阻力处,便前后来回拖割,只听见“咔嚓”一声,壮汉的食道和气管应声而断,鲜血当即如井喷般喷薄而出,染红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