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和笑道:“正是。司徒慕云能够审时度势,随机应变,这也是他最大的优点。只说高永一听这话,脸色一喜,知道恩人已经到了,当下就将站在自己前面有持无恐、得意洋洋的柴天保擒住。在场的各人哪里料想得到会有此骤变?不仅杨家将惊愕不解,就连柴天保他自己也是脑子一片空白,高永得手之后,立即说道:‘得罪了,小王爷!恩公有令,立刻放了杨七郎二人。’柴天保问道:‘恩公?什么恩公?高壮士,你……你想造反不成?’高永哈哈大笑道:‘造反?到底是谁想造反?闲话少说,快快放了杨七郎,否则休怪高某手下无情!’柴天保气得脸色发紫,说道:‘好你个高永,小王一向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竟是个忘恩负义的无耻小人。’高永沉声道:‘好!高某是无耻小人,那倒要先问问你,为谋一己私利,不顾天下百姓生死,勾结外寇,逆谋造反,这样一个自私自利、通番卖国之人,又算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当日高某初来之时,你是如何说的?而今又是怎么做的?’这话一出口,那些武林高手当中,有好几个暗暗点头,余岱银更是说道:‘大哥,高兄弟这话不错,咱们兄弟虽然没做什么好事,可是也不能就这样跟着小王爷胡闹,成功自是扬眉吐气,如果一个不好,咱们可就遗臭万年了。’余岱金点点头,将这话说了一遍,余岱银道:‘二弟说得不错,咱们虽然无法做到流芳百世,却也万万不能做那遗臭万年的人。咱们想过的是自由自在的江湖生活,无拘无束,随心所欲。小王爷的好意,咱们恐怕受不了了。大哥的意思是,咱们兄弟,不做好人,不做坏人,只好做个散人?’余岱金又点点头,将从‘大哥至散人’的话说了,余岱银说道:‘正是!大哥,那咱们岂不成了言而无信之人?’余岱金又点点头,将从‘大哥至之人’的话说了,余岱银道:‘虽然江湖上最瞧不起的人是言而无信之人,但如果大事不成,天下百姓都会瞧不起咱们。咱们就算让江湖上的人瞧不起,也不能让全天下的人都瞧不起。大哥这是择其轻者而为之,小弟也是此意,那咱们留在这里也是多余的了。走吧!’这一回余岱金不再说什么,和余岱银齐身一纵,跃上房顶,接着一闪,便没了人影。竟不向在场众人看上一眼。” 那年轻人啧啧称奇,说道:“这对兄弟果真是世上绝无仅有的,见识上竟要比人高上一筹。” 林三和笑道:“他们虽然不能算是好人,却也决不是坏人。就因了他们这一段对话,那些武林高手有几个心里已经在打退堂鼓,但江湖人一向对‘信义’二字看得极重,甚至甘为信义舍弃性命。是以心里想退,却也不敢像余氏兄弟那样,说走就走。原来柴天保在招罗这些高手的时候,使出了浑身解数,或投其所好,或恩威并施,或欺瞒诱骗,就像他邀请高永、孙纪之际,便是假意要创立一个卫民党,为民请命,替天行道。这时走了余氏兄弟,孙纪、杜宣未回,高永倒戈,柴天保遭擒,有些人已萌退意,柴方气势锐减。却说杨业听了高永此言,高声喝彩,说道:‘英雄所言极是,如今天下太平,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哪容得宵小私利,再起战乱?正所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柴天保暗中结私营党,意图不轨,正当将之绳之于法。’柴天保此刻逐渐冷静下来,哈哈笑道:‘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就凭你们几个人,就想在我柴府中撒野?高永,劝你乖乖放手,要不然,转眼便叫你死无葬身之地。’高永气不过他狂言,手上运劲,将他左腕捏得骨碎,只痛得他额头冒汗,低声呻吟,高永道:‘再不放人,我先把你杀了。让你到阴曹地府做春秋大梦去。’柴天保知道他说得到做得到,脸色惨变,道:‘公孙先生,把人放了。’公孙万年自从骤变,还没说过一句话,当下也不多说,松手放了杨七郎。花靖也就放了杨忠。柴天保道:‘高……高壮士,你可以放我了吧?’高永哈哈一笑,说道:‘高某还想向小王爷讨一桩富贵哩!’说罢,押着他走向杨业。” 那年轻人只道事情终于到一段落,刚刚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