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和道:“司徒慕云想了想,便捡了个位子,暗暗打量周遭,客栈之中除了杨六郎二人,只有三桌客人,看他们的一举一动,眼神声貌,都是不懂武功的普通百姓,司徒慕云见一切风平浪静,看不出一点异状,饶是他身负绝世武功,机智过人,此刻的心弦也不由得绷紧。就在这时,事情出现了天大的转机。”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左骅笑道:“哈哈——四弟就是喜欢故弄玄虚,吊人胃口。其实这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有道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微尘造物,早定千万年,这时只不过是阴阳游丝进入所谓的旧地重逢实景罢了。” 那年轻人听得满头雾水,什么“微尘造物”、什么“阴阳游丝”,感到很奇怪的望着左骅。 林三和笑道:“大哥又要说什么苍生一体、万流归宗的话了。这些连小弟都一知半解的话,叫一个头脑尚未清醒、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如何能够理解?莫打岔,莫打岔,小弟这就跟他接着说。也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就在司徒慕云彷徨无计之际,店外进来二人。是二个满脸英气的美貌少女,看样子是主仆二人。杨六郎和东方铭恩自然不识,而司徒慕云却是一怔,记得那个婢子打扮的少女便是三年前差一点被恶父卖进青楼的珠儿,当时将她救出魔掌之后,她曾说要去找她舅父,不料此时却做了人家婢子。但看样子,她家这位小姐却是个容易伺候的主子。他万万料想不到,这位小姐却是个名垂千古的巾帼英雄,柴王千金柴郡主。将来一度三军陷阵,还是她挂帅驰援却敌。” 那年轻人闻言咋舌不已。 左骅道:“以后的事将来再说不迟。只说这柴郡主因何离开王府,又与此事何干?” 林三和道:“这位柴郡主性格柔中带刚,心胸豁达,自幼文武双修,虽年方及笄,但已颇具文韬武略,最得老柴王喜爱。这一次离开王府,说来正是为了杨六郎一事。” 那年轻人道:“柴郡主消息倒也灵通。不仅知道柴天保逆谋造反,还知道杨六郎为此事前来。想来她是要助杨六郎一臂之力。” 林三和道:“只说对一半,她虽早知柴天保素怀大志,不肯安分守己,却还料不到他有叛逆之行,只是昨日见他向她父王请安时神色异常,暗中跟踪,经过多番旁敲侧击,得知他在暗中调兵遣将,准备对付一个极厉害的武林高手和两个年轻人,一个姓方,一个姓杨。在自己管辖范围内,他却如临大敌,显而易见,此事非同小可。她心中起疑,也是她艺高胆大,居然起了一探究竟之心。至于阿珠,她自得百姓恩人相救,又蒙他传授一套悟自猫斗的拳法小虎拳。千里寻亲,历尽艰难找到的舅父在柴王府做一名管账先生,经舅父举荐进王府做了柴郡主贴身丫环。柴郡主深喜她身具武功,拳法飘忽,身法灵活犹如一只善解人意的小猫。待她亲如姐妹,无事不对她言。做事更是同进退。二人昨夜跟踪四名受聘于柴天保的武林高手,虽然东躲西藏,掩人耳目,行动谨慎已极,毕竟还比不上在江湖上混的武林人士,没多久便被他们发觉,那四名武林高手见是郡主,自然不好得罪,便假装不知,借着天色未明,避开了柴郡主的跟踪。柴郡主二人跟丢了人,也不气馁,专往大小客栈钻,暗中向那些跑堂的打听杨、方二人下落。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她们找到杨六郎落脚的地方。她们虽和杨六郎八眼相对,却是没有留心,坐下之后依然向前来迎客的小二低声打听杨、方二人下落。” 说到这里,林三和顿了一顿,轻轻叹息一声,续道:“店小二匆匆瞥了杨六郎一眼,迟迟疑疑道:‘杨公子倒是有一位,另一位公子却不是姓方。而是复姓东方。不知是不是小姐要找的人。’司徒慕云虽然坐在极不显眼的地方,相距甚远,他们的对话却句句清晰入耳。心中一怔,暗道:这位小姐找的显然是六郎和铭恩,却不知为了何事?柴郡主也是一怔,心想:莫非他们听错了,其中一人不姓方而姓东方?当下又问道:‘只有两位年轻公子?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人?’店小二道:‘和他们同来住宿的还有一位老人家,不过那老人家没几个时辰就走了。’他不知姓杨的几人和她们是什么关系,语气上不敢直呼老乞丐而致可能的得罪眼前这位官家小姐打扮的小姐。柴郡主一听还有个老人家,这样的一老二少和柴天保他们口中的三人,甚是相近,便问他们在哪里?店小二悄悄向杨六郎一指,退了开去。柴郡主朝杨六郎望去,杨六郎也正朝她望来,对望之下,心中俱是一震。原来杨六郎自她们进门,心中莫名其妙的起了似曾相识之念,正想看个仔细,一望之下,顿时记起,数年前,正值皇上圣诞,在普天同庆的盛会中,曾经见过她一面,不是柴郡主却又是谁?柴郡主也是记起这一面之缘,知是杨家六郎。二人遥遥这么一望,既知对方身份,一个暗赞:‘好一个英雄小将、杨家儿郎!’一个暗赞:‘好一个英姿飒爽、柴王千金!’机缘一到,两下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