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岚山一言不发地做上了三人份的晚饭,然后才过来问张驰找他有什么事,张驰拿出了装着毒物的两个小瓶子,把他在客栈遇到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辛岚山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我验一验,明天给你结果。”
晚饭后,张驰熟络地帮着辛岚山收拾东西,慕流云就在竹榻上打坐调息,渐渐地进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境界。
此时他的灵台格外清明,远远近近的响动都听得一清二楚,连张驰脱衣服时的细微声响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张驰说:“我受了点伤,你帮我看看呗。”
辛岚山按了按他胸口青紫一片的伤处,张驰发出了嘶嘶的抽气声:“疼!轻点。”
“不严重,擦两天药酒就好了。”辛岚山从乱七八糟的架子上翻出一瓶药酒丢给张驰。
“哦……”张驰接过药酒,抹在伤口上龇牙咧嘴地揉搓。
辛岚山压低了声音:“这是被剑气和内家功夫极强的人所伤,你说慕流云误会你是凶手,这伤是不是他打的?”
“是啊。”张驰实话实说。
辛岚山还是面无表情:“我这有专门对付内功高手的迷药,要不要帮你放倒他?”
张驰赶紧说:“可千万别,我好不容易才解释清楚误会,让他答应暂时一起追查真凶,这个时候可不能多生事端,我将来还要行走江湖呢,要是跟上清宫闹僵了,到时候有我受的。”
“好吧,迷药给你留着,自己看情况。”辛岚山又从乱七八糟的架子上找出了一个瓶子递给张驰。
“这可是好东西啊!”张驰兴高采烈地接了过来。
次日,辛岚山经过了一些甄别手段,总算是得出了结论。
“这是断魂蓟。”说到跟毒药相关的事情,辛岚山的话一下子多了起来,“这种毒在中原的确很少见,它只生长在苗疆雾谷寨附近的一处山坳里,移到别处都种不活。而这种毒草只有在新鲜的时候才有见血封喉的奇效,晒干、磨粉、制浆都会让它效力尽失,吃下去最多只是腹痛恶心一阵。”
张驰惊奇地问:“那岂不是只能现摘现用?”
“倒也不是,如果采下来,效力尚且可以维持个一天左右,若是连根带泥挖出,养在盆里带出来,大概能存活个四五天,不过仍是带不出多远,所以除了雾谷寨附近的地方,没人知道这个。”
慕流云说:“如此看来,下毒之人想必就是从雾谷寨来的。”
辛岚山点点头:“雾谷寨的人很排外,守着那一处山坳不让外人进入,就算不是寨里的人干的,也是他们卖给外人的。”
“明白了,多谢指教。”慕流云起身就想出发,然后想起什么似得回头问张驰,“你可知道雾谷寨怎么去?”
张驰点点头:“知道,离这儿有点远,我们先回客栈一趟准备准备。”
“还需要准备什么?”慕流云一刻也不想耽搁了。
“你总不会觉得,我们只要来到雾谷寨,把剑往桌子上一拍,或者把他们揪起来打一顿,人家就会乖乖说实话吧?”张驰说,“苗疆满地都是用毒和用蛊的高手,纵使你武功再高,若是就这么贸贸然地闯进去,恐怕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慕流云无法反驳,在江湖经验方面他完全是白纸一张,眼下也只好听张驰的了。
“总之你要相信我,我比你还急着找出凶手洗刷冤情呢,等到了雾谷寨,你就不要说话,一切交给我来周旋便是。”
慕流云皱着眉,无奈地点点头。
之后的行程就没有那么赶了,直到次日傍晚,他们才回到了先前相遇的客栈。
客栈里已经住了不少人,南来北往的旅行者并不知道、也不关心几天前这里发生过什么,只有客栈老板一见他们,就赶紧放下了手头的事情迎了上来。
“两位回来啦!凶手找到了吗?”
“还没有。”张驰说,“不过我们已经知道凶手所用的是一种名叫断魂蓟的毒草,掌柜的可有听说过这种毒物吗?”
客栈老板想了一下,摇摇头:“没听过。不过昨天倒是有几个上清宫的人来了,真是不巧,今儿早上刚走。”
“走了?”慕流云皱起眉,诧异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