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宫四女虽然辈分一致,年龄相仿,却因红袖女子明姝处事沉稳老练,隐约以她为首。明姝沉吟思量再三之后,向其余三女使个眼色,示意此事不可cao之过急,需从长计议,三女会意,岔开话题,转而聊起了其他事物,仿佛刚才的经历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云梦岚纵然冰雪聪慧,看出其中似有蹊跷,但也猜不出具体原委,又见镜湖宫四女颇为神秘,暗忖不便询问,于是也只好装作不知,附和着她们东聊西扯,盈盈笑语此起彼伏。画舫上莺莺燕燕,春意盎然,一派和煦。 李长歌又被冷落,心中愤懑,便在甲板中央旁若无人地练起了刚才新学的两套剑法,众女不仅没有嫌他碍眼,反而不时瞟过来看几眼,旋即又把目光移开,生怕被人发现是在故意留意他。 江上忽然传来一声长啸,啸声悠扬空灵,听在耳中,只觉胸中浊气、脑中杂念为之一空,心境澄明,耳目清爽,浑身由内及外说不出的惬意。 众人循啸声望去,只见水天交际之处,一个黑点随着浩淼江波上下起伏,朝这边疾射而来。十几个呼吸之后,黑点已可辨认,竟是一名面容清俊的青年男子,全身一袭黑衣,腰间斜挎一把黑鞘长剑,足底踩着一排细长竹筏,乘风破浪,衣袂飘飘,远远望去,宛若踏江而行。 “是天台山的寒子光师兄!”黄裳女子明瑜曾经前往天台山交流进学,立即认出了此人。 “可是寒山四子‘虚盈光幻’中排行老三的寒子光?听说此人实力深不可测。”云梦岚好奇地问。 “是的,”明瑜点头说,“子光师兄天分极高,虽然入门时间不及一些同门师兄弟,却已入选了这一代的寒门四子,当初只是排行第三,但去年秋天就已经一招险胜二师姐寒子盈,如今两人的差距只会更大,还有传言说他的实力已经不输于大师兄寒子虚,只是两人从未正式交过手,自然也就无从验证这一说法。” “一般说起越境年轻一辈第一高手,不是天台山的寒子虚,就必是雁荡山的萧凌云,两人伯仲之间,难分轩轾,其他人很难对他们构成威胁。寒子虚三岁学剑,今年三十三,整整学了三十年,这份底蕴和积累不是天分可以弥补的,况且寒子虚也同样是惊才绝艳之人,天台宗的‘摩崖刻石剑’大开大合,雄浑端穆,‘石梁飞瀑剑’奇逸洒脱,轻灵险峻,本是截然不同的的剑法路子,他却全部修炼至极高境界,这份悟性和毅力罕有人及。寒子光再强,也不可能达到寒子虚的境界吧?”云梦岚问。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明瑜说,“寒子虚之强,是总所公认的,不过寒子光也绝非浪得虚名,你可知他修炼的是什么剑法?” “我不知,不过天台宗的镇派剑法无非就那么几种,他身为‘寒山四子’,天台宗最杰出的四名弟子之一,总不可能去修炼外面的剑法吧。”云梦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