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霍书涯便亲自将乌演埋葬于山坡上。 他坐在乌演的坟头前,一晚上都没有说出一个字。 这个世界怎么了? 你争我夺的,到最后不都是化为尘土吗? 如果这时二十一世纪,他可以痛快的去发疯,一醉解千愁,一觉醒来之后,一切都会过去,可惜这里是战国…… 次日清晨,盘膝在山坡山一夜的姬篱远远的望着霍书涯。 鸟鸣响起,霍书涯呆望着手里的翎羽,面无表情。 突然,他目光一转,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一鼓作气的冲上了山坡。 他跑到姬篱的面前,停下脚步,然后跪着,磕头道∶“求师父收下弟子!” 姬篱站起身子,平静道∶“这件事我已经答应了乌兄,你不必对我在行拜师之礼,从昨日起,我就是你师父了。” 霍书涯渴求道∶“师父是道家大宗,江湖人称剑尊,弟子恳求师父,现在就教我剑术!” 姬篱语气平和,问∶“你既然入了道家,教你剑术是我分内之事,不过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为什么学剑?” 霍书涯想也没想,说∶“报仇!我要为大哥报仇,要他们那群五行家的妖人,还有吕不韦,血债血偿!” 姬篱看他一身戾气,淡淡道︰“道家的剑术,讲究的是修身养性,你这番杀气太重,是练不出什么剑术的,若是真的被你悟出什么,只会祸害江湖,不如不学。” 霍书涯如今一心想要报仇,哪有心思听他讲什么大道理,当下怒道∶“原来道家也是畏惧五行家的鼠辈!你根本就不想收我为徒,所以你自然不会教我剑术!” 姬篱脚步顿挺,目光凝视他,一字一句道∶“真正的剑客,不会是带着仇恨的人。那样的人最多是剑的奴隶,而不是剑的主人!好好的看看你手中的翎羽是怎样的一把剑!乌兄既然选择了你,翎羽也把剑灵给了你,希望你配得上它。” 随后目光微微抬起,道∶“你就在这里好好想清楚,你要的剑道,究竟是怎样的剑道。一剑成神,一剑成魔,我不希望再出现第二个他。” 说起“他”这个字时,姬篱神色闪过一丝犀利。 渐进晌午,姬篱在对面的山坡山独望。 霍书涯跪在山坡的半山腰,太阳正毒,他的额间汗珠笔直的垂下。 然后“啪”的一下,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滴接着一滴。 霍书涯双目紧闭,他在感悟翎羽,感悟究竟什么才是乌演留给他的剑道。 姬篱在一旁,看着手中的囚龙,一时间回忆万千… 这柄剑本是与另一柄剑齐名的道家至宝,只可惜那柄剑的主人已经不在问道了。 姬篱也不清楚眼前的霍书涯能否找到真正的剑道,因为那一切,只能靠他自己去领悟。 霍书涯的记忆仿佛被带回了自己刚刚来到战国的日子。 夜岚,芳菲… 熟悉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不断的闪现。 还有那位为自己献出生命的女子时,露绮思。 想到这些,他那紧闭着的双眼突然睁开了。 “真正的剑术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保护为身边的人不受伤害,成天下之大义,尽除天下不义之人。” 说罢,像是瞬间领悟了什么一般,跑向姬篱跟前,跪身道∶“先前是书涯对师父无礼,请师父原谅。” 姬篱见他话语平和了不少,顿道∶“你想通了?” 霍书涯收敛了气息,平静道∶“大哥所说的不错,学剑是为了天下苍生,是为了保护该保护的人,惩恶扬善,所以才有了剑客。从今以后,书涯会以大哥和师父为榜样,以天下黎民为己任!” 姬篱扶他起身,道∶“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其实若是论年纪,我大不了你多少,让你叫我师父,我也占了不少便宜。” 霍书涯拱手道∶“业无先后,达者为精。师父年纪轻轻,就已经当世剑尊,叫一声师父,我也不亏。” 姬篱无奈摇头,看向远方,缓缓道∶“我在这里停留不了多久,所以我准备教你一些道家换气的法门和基本的剑诀,主要的让你可以顺畅体内的真气,至于你要想驾驭住他们,只怕需要的日子还很长。” “师父的意思莫非是要我想学会如何让这些真气在自己体内安分下来?” “你悟性很好,看来乌兄并未选错人。” 霍书涯点头,能让体内的内力安稳下来,这是要成为强者的第一步,否则一切都无从谈起。 “对了,师父你知不知道怎么去韩国?” 姬篱道∶“韩国?” “弟子在韩国有生死之交,只不过元氏山庄千辛万苦夺来的窥天鼎却阴差阳错的落在了我的手里,我想完璧归赵。” 面对这位大人物,霍书涯并未隐瞒什么,既然乌演说他是值得托付之人,想必他也值得霍书涯的信任。 姬篱道∶“窥天鼎?” 霍书涯道∶“师父也听过?” 姬篱点头,道∶“嗯,此物不知掀起过多少腥风血雨,交出去也好,毕竟没有人敢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韩国。” “你若是要去韩国,只需从这里快马走山道,半月左右,便可到达。” 霍书涯心头一喜,若是此事能够顺利解决,他心里的石头也总算能够放下了。 随后霍书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师父刚刚说有急事,不知是什么事?” 姬篱踱步,缓道∶“我要去见一个人,一个为追求剑道,而坠入了魔道的人。” 霍书涯好奇道∶“魔道?” 姬篱轻叹道∶“关于那人的事情,日后若是有机会,会和你详细说,你身为我的弟子,也该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