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木和诗青羽躲在石头后面,看着不远处人头攒动,黑压压,乌央央的一片,不知道站出几里地,一眼看不到头。最左边是五颜六色的,然后是按着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顺序站的方队。其宁早闪到紫队里面去了,然后就变成了一个小点,也不知道哪个是他,每个分队衣服的款式都差不多。只有最左边五颜六色的看起杂乱无章,在皎洁的雪地映射下,就着月光,看起来格外美丽。 赵玄木看看自己和诗青羽的服色,自己是一身玄色的衣服,诗青羽穿着一身淡绿色服饰,拉着她悄悄的走进最左边杂色的服饰人群中。这里人本就杂,突然多了两个人,谁也没注意得到。 前边山脚下是一块极大的石头,上边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赵玄木总觉得眼熟,因为离得太远,看不太清楚,自然也就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突然看见从雪山顶上缓缓落下一个人来,仔细看去,只见那人身着一件棕色的披风,批着头发,周身散着若隐若现的光芒。离得这么远,都能感觉到那人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场,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感觉,只见他一出现,原本乱糟糟的山谷,瞬间安静下来,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隐约可见,心想这人大概就是阁主了。 然后就感觉到一股气流迎面扑来,诗青羽赶紧用袖子遮住了脸,赵玄木眼睛眨都不眨,直愣愣的盯着台上。瞬间雪沙飘飞,漫天蔽日的雪花四散而去。那人看似轻轻的落在大石上,可是那块如小山大的石头却颤了颤。周遭的雪块哗啦啦的就震落到地上。 一瞬间,只见所有的人都双手成蓝花状,口中念念有词:“……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阅众。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我以观复。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 成千上万的人一起念道,声音传出万里,气势如虹,在雪山中辗转回旋,整个雪山都跟着颤抖了,赵玄木从没见过这种气势,不觉心中也升起一股无名的激荡之情。一时如水清净,一时如火炽燥。全身犹如被什么液体灌入一样,冷热交替。又听到他们念道“善渊”,想起渊妹的名字原来如此,不知道有什么瓜葛,想到渊妹,一时间心中如火,再也把持不住,喉咙一咸,突然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身形晃了晃,诗青羽感觉到赵玄木的不对劲,就见他要倒下去,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了他。 幸亏被诗青羽扶住,否则这会赵玄木已经倒在地上了。 诗青羽撕下一块布条,塞入赵玄木耳中,用自己的小手轻轻握住他,将真气源源不断的从手心里传入赵玄木掌心,赵玄木只觉的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说不出的受用。片刻,赵玄木神清气爽,恢复如常。 摘下耳塞,又欲再听时,突然听见远处山崩地裂的声音,却看不见,心想难道是声音引起了雪崩? 很长时间,左绫阁的人才诵完道语,凝神静气看着台上。原来大家只顾诚心念道,竟然谁都没注意到赵玄木吐血的事。 看大家的样子,好像所有的人都没听见刚才那声轰响,以至于赵玄木都感觉到自己出现了幻觉。 只见台上的人朗声道:“修道大业,我辈当尽心竭力,维护光明,福泽永驻。”话音刚落,只听千万人齐道:“如有二心,六道不存。” 赵玄木不明所以,只是静静的听着。 台上人又道:“今日定赤主,猎红狐,大家各尽心力。”说完退到一边,身上的大氅一甩,淡定的坐在了火红的龙凤宝座上,那气势,绝对是颠倒众生。 又一个人走上来,朗声说道:“报名争红主的一共三十六人,各凭本事,不得伤其性命,现在上来抽签。” 赵玄木听这声音耳熟,突然想起幽极门,再看那人身形,虽然离得远,可也能确定,那人肯定就是在幽极门伤他的人。不觉气血上涌,内心焦躁,双手不禁攥成了拳头。 话音刚落,就看见几十道影子掠上台去,服饰颜色各异。赵玄木心里明白,看来赤绝主不一定非要从赤绝系里选,人人都可以争当。不知道其宁可上去了。 只听诗青羽悄声说道:“赵家哥哥,要不你也去试一试……” 赵玄木疑惑的看着诗青羽,说道:“他们可都是妖魔!” 诗青羽顿了一下,指着前边不远处,道:“也不全是,你那里那四个就是仙,还有那八个是神……”赵玄木望去,果然看见四个穿白衣的,仙气飘飘的样子,心里疑惑。诗青羽仿佛没看见他的疑惑,继续说道:“只要你当上了赤绝主,直接归阁主领导,那左绫阁的底细咱们就都摸清楚了。” 赵玄木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道:“我不成的,他们里边有很多人认识我。” 诗青羽点点头,半晌没有说话。 只见台上已经打了起来。诗青羽怔怔的出神,良久才反应过来说道:“赵家哥哥,一会儿,趁大家不注意我就要走了,我得回去禀报父亲,左绫阁这么大的动作,怕是对三界不利。” 赵玄木看见诗青羽眼中似有晶莹的泪珠,心里便有不舍,只是握着她的手加大了力度。两个人良久都没说话,突然听见一阵呐喊声,估计第一轮有人胜出了。 这一场比试一直进行了三天。台上只剩下三个人了。其中就有其宁。台上有人站起,说道:“大家先休息一下吧,最后的决赛稍后进行。”然后众人都去休息了。 诗青羽对赵玄木说道:“我走了,希望你早日找到善meimei……”说着泪如雨下。赵玄木点头道:“等你回去通知了父亲,再来……”话说了一半,却再也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