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有人在挠她的脸。
好痒。
陶嫤小声地哼了一声,尽量把身子缩成一团,蒙着被子继续睡。她实在太累了,根本不想起来,可是江衡不断地摸她的脸,摸她的眼睫毛,还捏她的鼻子……这个人究竟想怎么样!
陶嫤唰地睁开眼睛,气呼呼地瞪向他。
“坏蛋!”
江衡见她终于醒了,像得了什么新鲜玩意儿,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腮帮子,“小懒虫,都日上三竿了。”
他居然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他昨晚那么过分,她会这么累吗?
陶嫤想起昨晚两人的亲密,登时红了红脸,翻身背对着他,“我好累……我想再睡一会。”
江衡贴了上来,从后面搂住她,在她耳边问:“还疼不疼?”
知道他是指哪里,陶嫤露在外面的小耳朵通红通红,简直无地自容。好半响之后,她才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江衡吻了吻她的耳根,下床穿衣服,没让外面的丫鬟进来,他亲自去外面拿了一瓶药膏回来。
这是提前准备好的,说出来有些丢人,他为了跟她欢好,早就做足了准备。
知道她娇嫩,所以这药是必不可少的。
江衡重新坐上床榻,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来,上过药就不疼了。”
陶嫤手足无措,她抬手遮住自己,“你,你做什么?”
江衡面不改色,“替你上药。”
说着便拔掉软塞,用食指剜出一些药膏,固定住她的双腿,不让她动弹。
陶嫤恼羞成怒,根本不让他看,嫩白的小身子像条鱼一样扭动,都快哭了,“不要不要,不要你替我,你快走开!”
大抵是太过羞耻,而且昨晚被疼爱得狠了,她脸颊泛上薄薄的红晕,双眸蒙上一层水雾,看得人更加想欺负他。可是她这点力气,怎么能敌得过五大三粗的江衡?
不一会儿便被制服了,她咬着下唇,眼里有水花,可怜巴巴地扭过头,根本不敢看他的脸。
过了一刻钟后,她呜咽一声:“好了么?”
江衡收回视线,用帕子擦了擦手上剩余的药膏,把她放回床榻上,拿被褥给她盖住:“好了,你再睡一会儿,我去让人准备早膳。吃完之后我们进宫一趟。”
陶嫤整个人缩进被子里,有如煮熟的虾子,没有回答他。
江衡轻笑,落了元红的帕子被他拿在手中,他叠好放在柜子最里面的盒子里。
陶嫤没有看到,若是看到了,必定会骂他大变态。
可是那有什么?
这是她为他留下的血,是他们的第一次,足以他珍藏一辈子。
魏王府在建造杜蘅苑时,一开始便是为了王妃准备的院落。杜蘅苑正室旁边的偏室是一间洗澡用的屋子,屋里有一个浴池,跟旁边的水房相连。平常若是想洗热水澡,可以让下人直接烧水送进来,很是方便。
池子不小,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
当然,目前江衡只能一个人洗。
他洗好之后,换上一身墨色锦缎宝相花纹圆领袍,让丫鬟摆上早点,顺道叫来李鸿李泰。“你两人入宫一趟,去向皇上皇后说,本王和王妃会晚一个时辰入宫,请他二老担待。”
两人应下,转身离去。
陶嫤起床后也洗了个澡,换上白底湖蓝色缠枝莲纹半臂襦裙,裙摆绣了一圈翠绿色的竹子,在这天气里看着格外清爽。当然,洗过澡后药膏也没了,她又被江衡按着强行上了一次药,最后气得差点咬他。
江衡怕她累着,抱着她来到圆桌后面,埋头在她颈窝深深地吸一口气,别有深意道:“本王还是喜欢你身上有我的气味。”
“……”
丫鬟婆子都在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居然说这种话!
陶嫤飞快地退离他的怀抱,哪有人吃饭还抱在一起的,她故意坐在离他两个位子的椅子上,举起筷子夹了一个水晶饺子,“不许说话,快吃饭。”
魏王府的厨子跟陶府还是有点差别的,水晶饺子的做法也不大相同,不过都很好吃就是了。陶嫤确实肚子饿,一连吃了三个饺子,又喝了小半碗杏仁茶,抬头见江衡根本没动筷子,正撑着下颔,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她抿了下唇,还以为是自己吃到嘴巴上了,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嘴角,“你看什么?”
江衡唇畔含笑,目光柔和,“叫叫,能早晨跟你一起醒来,一起用膳,本王觉得这种感觉很好。”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喜欢说这些让人难为情的话。
好像是在松州的时候,他承认对她有感情那一天,从那以后一发不可收拾,他在他面前毫无忌讳,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尽管听了这么多次,陶嫤还是不大习惯。
她夹了一个水晶饺子塞进他嘴巴里,故意凶巴巴地命令:“快点吃饭。”
江衡张口吃下,嚼碎了咽下去。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一伸手便把她抱了过来,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拿筷子夹菜,“叫叫想吃什么?昨晚把你累着了,今天便由本王伺候你。”
末了扫一眼桌上的菜色,故意附在她耳边低声问:“想不想吃杏仁豆腐?这豆腐跟你一样白嫩。”
丫鬟们虽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王爷王妃这么恩爱,大清早便搂搂抱抱,她们实在不好意思多看,一个个都低下了头。这些丫鬟是王府新买的,为了伺候新来的王妃,一个个年纪都不大,未经人事。
不过王妃真是好看……比昨晚穿着嫁衣还好看,娇嫩中带着柔美,眉目娟娟,宜嗔宜喜。
就连她恼怒的模样都显得那么娇憨可爱。
而且王爷毫不掩饰对她的宠爱,被她娇声斥骂也不生气,笑着亲吻她的嘴巴,抱着她的姿态就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稀罕得不得了。
她们有些懂了,难怪听说王爷三十岁了都不娶妻,原来是等着这一位长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