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有半个时辰,李儒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就催问道: “兵盘推演可曾继续?” “自然要继续。”李儒芳依旧边研究着兵盘,边头也不抬的答道。 李儒虎趁机就凑到心上人面前柔声问道: “那你这是?不屑于如此推演,还是······” “真不知道你这兵书是读到何处了。兵者,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你是没读还是忘了?”直到这时李儒芳才抬起头,扬起俏脸盯着凑上来的大男孩质问着。 李儒虎碰了一鼻子灰后,就甚是知趣儿的往后退了一步。尽管他明白,心上人的这个质问不单单是对他没领会兵书内容的不满,也有告诫他不要再凑近的意思。 他为了表达心中的不满,也为了给自己个台阶下,就悻悻的嘀咕道: “兵书我自然是熟读的,也只晓你在探察地形。那也不能如此长时间的按兵不动啊。” 李儒芳自然明白眼前这个大男孩心生不满,就也没和他一般见识的没再说什么。只是拿过抓阄盒子,按照推演规则开始抓阄,从而确定对阵双方所扮演的角色,以及统领的兵士。 尽管,按照规则,他俩的手不得不同时伸进盒子抓阄。但李儒芳却很是灵巧的先弟弟而快速取出。没给他留下趁机触摸她那小手的机会。 这次李儒虎倒也没失落、生气。毕竟,他也没对这些抱希望。同时,他的心也收回到兵盘推演上面。他一看,自己抓到的居然是平日里心生厌恶的草蛮兵士。 而他的心上人自然就是称心如意的大函精锐了。尽管他的心里很是懊丧的在嗔怪自己的手咋那么臭,偏偏就抓了个他最厌恶的一方。 不过,当他看到心上人因抓到大函兵士,而露出不易察觉的上翘嘴角时,就暗暗告诉自己,只要心上人开心他怎么着都行。就在他安慰自己时,他的心上人已经放下了兵盘上方的幔布。 兵盘上方的幔布,是用来防止偷窥对方排兵布阵的两块大布。对阵双方可根据需要,随时降下幔布,从而将自己的排兵布阵遮挡起来。不让对方知晓。 在对方推进到近前时才能缓缓移动幔布。这时,就算对方看到了已经布好的阵法,也不能改变他的进攻路线。 只能按照原先的路线继续进攻。这样就会被对方已事先布置好的阵法歼灭。当然,也可在进退之余,随时在幔布后面布置或调整阵法。总之是不能让对方事先知晓自己的阵法的。 正因为如此,李儒虎才将大部分兵力,推向杀往大函守军老巢的方向。仅留少部兵力守卫营地。毕竟他是草蛮兵士这一方嘛,自然要发挥草蛮兵士那所向披靡的优势。 李儒芳自然看出了弟弟的战法,明白了他的心思。就兵分三路,一部佯装迎敌败退,诱他深入。另一路就在一个山谷里布置了口袋阵。第三路就是迂回到草蛮军的营帐前抄他后路和老巢。 李儒虎带领的草蛮军到达山谷口时,担心里面会有埋伏。就将队伍分三部分进入。先头的探子没发现异常后,就全部进入。后面的第二部分进入后,他没再着急让第三部分进入。 李儒芳故作以为草蛮兵都进入她的口袋阵了,随即就开始收口袋,将他的兵士悉数围歼。 李儒虎发现自己的队伍,被埋伏在山谷里的大函军围歼后,就赶快带着剩余的一小部分仓皇往回撤。李儒芳的大函军随即追来。她那已经攻打完草蛮兵营的第三路军。 立即前来支援,李儒虎受到前后两面夹击,惨遭失败。就在这时,他俩后面那不知何时候进来的女将、李大山和陈军师,就鼓掌给李儒芳叫好。 李儒芳和弟弟都有些意外的抬头看着,分别站在他俩身后的三人。李儒虎掩饰住尴尬,颇为意外的问道: “你们、你们何时候来的?” “早都来了,就等着看你是如何惨败的。”女将边打量着儿子一侧的兵盘,边揶揄道。 正如她所说,早在他俩放下幔布开始冲杀的时候,他们仨就已经轻手轻脚的进来了。只不过,李儒虎和李儒芳都完全沉浸在排兵布阵中,再加上幔布的遮挡,他俩自然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她看到儿子这,一路只顾着猛打冲杀的时候,就暗自断定儿子败局已定。只是在看到,儿子到山谷口停下来,她还以为儿子识破了养女的阵法。 而调整策略呢。没成想,儿子只是耍了个小聪明的分三部分进入。她明白。养女肯定也看出她弟弟的心思,就没急着收口袋围歼。只是到儿子带领的第二部分进入时才围歼。 尽管她有些不明白,养女是没看出来后面还有第三部分草蛮兵,还是故意先围歼进入口袋阵的大部分,或者是cao之过急的进行围歼。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养女率领的队伍,足以歼灭儿子那剩余的一小部分兵力。就算最后没有那个两面夹击,也照样能歼灭。只不过,可能没那么快而已。 与此同时,她也为养女熟练运用兵书上的布阵、战法的进步、成熟而感到欣慰。 李大山看完外甥女和外甥的兵盘布阵后,就边打量着外甥边问道: “你知道你为何会败的如此惨吗?” 李儒虎尴尬窘迫的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败军之将,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呀,聪明反被聪明误。具体的向陈军师请教吧。”李大山说着就苦笑了一下。 “将兵书上的阵法抛之脑后,那你读书有何用?你且向陈军师和jiejie学着呢。”女将也白了儿子一眼,嗔怪着。 陈军师躬身施礼后谦逊道: “不敢当。老朽就是年长一些而已。”然后就打量着李儒虎一侧的兵盘边看边连连摇头道: “还真如李主将所言。你就是求胜心切、贪功冒进。自以为可以凭借草蛮骑兵的优势猛冲猛杀。而忽略了前方的山谷地形。更没有充分考虑到那里可能出现的埋伏。 因此,对方只需要一个口袋阵,你就会被围歼。好在,你后来有所清醒,分兵试探着进入。这一点自然可取。但你忽略了兵书上最基础的一条,知己知彼。” 陈军师看到前面讲的李儒虎都在频频点头,而最后一句使他有些发懵,就接着补充道: “既然你俩都要用到,知己知彼这最基本的一条,那对方在布好口袋阵之时,看到你就进入那么一点的兵力。他会想不到你在试探?刚才是对方有把握能吃掉你,才着急的提前收口袋围歼。 要是换了别的,前期情报准确的对手,就会按兵不动沉住气。直到你的第三部分兵力全部进入口袋阵才一举歼灭你。这些,都是兵书上最基础的阵法运用,你尚能如此惨败。 就足以说明,你在兵法运用上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特别是向你的对手学习。”他看到李儒虎有些不服气,就建议道: “不妨,你们互换一下再对阵一盘。” “好,那就互换一下再来对阵一盘。这次,我定能吸取教训,反败为胜。”李儒虎在尴尬中赶快叫好附和着陈军师。 当然,他除了想反败为胜挽回点面子外,还是想在心上人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至少要让她看到自己屡败屡战、不气馁、不放弃的精神。 女将在为儿子那坚持不懈的精神欣慰的同时,也在为儿子难免还会失败而感到惋惜。毕竟,明显能看出来,他并没有完全听进去,或者是领会陈军师的教诲。 李大山也边打量着外甥边苦笑着摇头。毕竟,他也从外甥那不服气的轻浮和外甥女那沉着、冷静中,看出了下一盘对阵的胜负。不过,好在外甥那屡败屡战的心气儿还是让他很欣赏。 第二盘对阵已调换完毕。李儒芳和弟弟都放下了幔布,开始各自的排兵布阵。 这次,李儒芳开始效仿起弟弟那般,也是留守一小部草蛮兵力,守卫兵营。而大部草蛮兵力去攻打大函的关隘。只是不同的是,她把攻打关隘城楼的那一部分兵力再分成两部分。 一部分在城楼下佯攻。而另一部分则进山谷,在山谷的掩护中迂回到关隘城楼旁边,较远处的南边防守薄弱部分迅速歼灭守军,然后再迂回到关隘城楼后面,与正面的草蛮兵又形成了两面夹击的攻势攻打城楼。 李儒虎也毫不含糊,立即攻打草蛮兵的老巢兵营。企图迫使草蛮军收兵回撤支援兵营。不了,当他带的兵士推进到草蛮兵营前时,草蛮兵却依然佯装败退的退回到他们兵营城楼里。 并且还把大门打开,貌似在欢迎李儒虎带领的大函军进入。李儒虎自然是吸取了上一盘的教训,他也看出来这是心上在用空城计。从而没有冒然进入草蛮兵营。 就在他这边还犹豫不决的没有进入兵营时。他的老巢,大函关隘城楼,已经被李儒芳带领推进的草蛮兵给两面夹击的攻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