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忙不迭地摇头:“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萧临冷笑一声,“难道意思是你要下去救?” “在下……” “世子……”有人忍不住开口,“再说下去,几位小姐就……” “那你就下去救啊!”说着萧临一脚踹在面前少年的屁股上,将他踹下了船。 其他两个少年齐齐一惊,下意识后退一步。 果不其然,这个少年掉下船后很快也成为落水一员,跟随落水大军艰难地在水面挣扎。 萧临扫了一圈,他有点脸盲,落水的除了这艘船的几位小姐之外,隔壁那艘风月船上的风尘女子也掉下去不少,不过她们大都会凫水,但衣服湿了,夏天的衣服极薄,即使会凫水也不敢上船,只得呆在水里。 他扭头往后走,去问问丫鬟会不会凫水。 宁青莞会游泳,在船撞上的那一瞬间,她抬脚把鞋子踹出去,再一次正中对面船上满怀恶意的少年。 萧君廷,遗憾落水。 她武功极高,耳力也惊人,从萧君廷让手下用石子打萧临的膝盖时她就知道小君廷在那艘船上一直盯着他们。 当然,他坏心眼的要撞船她也听到了。 还指名道姓说要撞她下去,那就一起下去呗。 宁青莞又不怕。 落水后她游了两下,打算浮出水面游到船另一头去,谁知眼前突然一黑,有什么东西咚的一下打到她的额头。 宁青莞眼前真的黑了黑,而就在这一刹那,有两条结实有力的胳膊穿过她的腋下将她紧紧抱住,几乎勒得她喘不过去。 你妹啊。 宁青莞咬咬牙,抬手去推像八爪鱼一样扒住他的人,谁知越推他越扒得紧,是死也不肯松手。 她气得胸闷气短,挣扎来挣扎去又消耗了大量氧气,当即呛了一大口水。 这下不放大招不行了。 她带了两分内力的冲着那人的肩膀狠狠一推,那人果然浑身一僵,手臂顺势一松。 宁青莞松了一口气,正打算上浮,那人却又伸手过来拉扯她的衣服。 宁青莞为了摆脱他下意识一挥手,外套竟然顺着手臂被他扯出去了。 卧槽! 衣服当然不能给他!夏天的衣服又薄又少!被他脱了自己可就只剩一件薄衫了!薄衫下面就是肚兜! 宁青莞要气得心肌梗塞了,她上浮将嘴巴露出水面呼吸了新鲜空气之后,又游下去顺着那人飘走的方向游去。 那人就跟被套着绳索的小狗似的,竟然飘得极快,宁青莞好多年没有游泳了,要认真游才能追上。 临到跟前她一把拉住自己的一堆要扯回来,对方却又死灰复燃一下子抱了上来,死死拽着她不放手。 宁青莞低头,借着湖面穿透进来的阳光,这回总算看清楚了,这死鬼竟然是萧君廷! 水面下他紧紧闭着眼睛,白皙的面孔泛着一点青紫,似乎痛苦至极。 她额头青筋跳了跳,拉着他的领口一下子浮出水面,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到靠近岸边的水面。 宁青莞挥手过去,一个手肘不慎打到他的胸口,他猛地咳嗽起来吐出好几口水。 这死鬼肺活量不小嘛。 宁青莞也不上岸了,扭头去他手里找衣服,却发现他两只手都没有衣服。 卧槽!她的衣服呢?! 她忍无可忍地一拳冲着萧君廷的俊脸打了过去。 萧君廷迷迷糊糊转醒,他的胸口像是装填了几个铁球似的,简直要炸了。 谁知刚睁开眼,眼前一花,一拳就砸在左脸上,新伤加旧伤,疼得他意识都要模糊了。 不过他也就真的意识模糊了,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宁青莞被他气得不轻,因为这死鬼差点溺水,还因为他把衣服都弄丢了! 她掉转头,近处湖面平静,并没有浮着奇怪的东西,而远处三艘画舫旁边倒是浮着一颗颗黑色的脑袋,萧临站在船头大呼小叫,似乎是在派人封湖。 宁青莞深吸了一口气,衣服肯定找不回来了,她也不可能潜下去一寸一寸的找,疯了不成? 扭头看向死狗一样的萧君廷,宁青莞毫不犹豫地将他的锦袍扒下来穿上,随后将他随后扔在岸边,便向画舫的方向游去。 待她游出去许久,从岸边的树后窜出来两个人,走到跟前小心翼翼地将萧君廷抬走,闵二蹲在树上悄声指挥:“赶紧!赶紧!英王世子要封湖了!” 两人蹑手蹑脚的抬着萧君廷离开,走到马车附近的时候,有人惊呼一声:“睿王殿下!” 闵二正站在马车旁边,扭头一看,是太傅家的千金叶小姐。 “叶小姐。”他笑嘻嘻地打招呼,“好巧。” 叶小姐担忧地看着昏迷还没穿衣服地萧君廷,片刻低下头去红着脸问道:“睿王殿下这是怎么了?” “溺水了。”闵二言简意赅。 叶小姐惊讶地抬起头,此时萧君廷已经被抬上马车,车门已经关上了,她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只紧张地捏着袖子问道:“真的?殿下可还好?有……”她顿了顿,“有人照顾他吗?” 太傅的孙女叶小姐喜欢萧君廷也有几年了,京都上上下下虽然没有挑明,但背地里大家心知肚明。 闵二笑眯眯地摊了摊手:“叶小姐,咱们府上上赶着照顾殿下的人可多了去了,怎么会没人照顾呢?” 叶小姐闻言脸色白了白:“殿下不是……没有婢女么?” 男子十四岁就有通房丫环了,睿王一直就没有通房丫鬟,虽然他时不时去青楼逛逛,但那些女人都是下作的妓子,她还不放在眼里。 但她介意萧君廷房里有任何女人。 闵二笑眯眯地不接话也不回驳,只简短地道:“殿下出了状况,属下要赶紧回府,叶小姐去湖上玩玩吧,今儿景致不错。” 一群女人落水,下午估计就又要闹开了。 闵二不顾叶小姐难看的脸色,哼着小曲架着马车直奔睿王府。 “围起来!给本世子围起来!把男人全都丢出去!”萧临站在船头招呼岸上一帮京兆府来的衙役。 小兵们面面相觑,为首的衙役嗫嚅了几下,磕磕巴巴地道:“世子……咱们,就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