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小插曲过后,陆辅安继续散步在这曾经欢乐过的地方。偌大的府邸内,士兵正清点着府内的财物,幕僚正对接着事务,披麻戴孝的族人们在哭泣。但不知道是为陆贤的离开而哭?还为陆辅安的失礼不敬而悲伤?白色主调下的陆府,没有一丝尊重逝者的宁静,更多的是利益斗争带来的喧闹。所有的人见到叔侄之间如此这般,也会深深地为世俗里那权利的纷争带来的无奈、矛盾之现象而叹息。而陆辅安对于这一切,并没有任何的负罪感。他反而觉得更为地爽快。因为在他看来,这一切本应属于他。 来到灵堂前,他只是象征性地烧了炷香、鞠了躬后便来到陆贤的一个小妾前,色眯眯地看了起来。这个小妾是陆贤两年纳入门,那时她才刚过及笄年华,如今也才芳龄十七八。但美色,如陆家陆瑶珊一样令陆辅安垂涎已久了。 小妾并没有被眼前这个书生打扮的凶猛男人给吓住,只是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豺狼与猎物的博弈之间,身边的一个随从意识到了什么,找了个借口指挥两名士卒把小妾拖到了一侧的厢房之内。一名年迈点的族人老太本想起身说点什么,却被一旁年少的人给拦了下来,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小妾被拖入厢房后,所有的族人们头更低了,灵堂里更为地安静了。 对于随从这识趣知主的举措,陆辅安十分地满意。他不禁笑了笑,然后又看到了灵堂里的其他人,变脸一般地恢复成一份严肃的模样。接着,他理了理衣着,挺着腰儿走进了厢房。之后,厢房里,一片沉寂。厢房外,卫士持剑守护。 所有的人都能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但没有人敢做点什么。毕竟,这个如禽兽一样的男人已经是陆家的新主人了。他能主宰这里每一个人的命运。 待到陆辅安重新出现在大家的视野时,已经过去了两刻钟。而那个小妾则是被人裹得严严实实地抬了出来,没人知道是死是活。 他如一个胜者一般再次环视了跪在灵堂里的人们,随即干咳了一声后冷冷地说起话来:“我希望以后大家都能好好地成为一家人。” 原本面朝棺椁而跪的人们,十分识趣地转向了陆辅安的方向。他们拜了起来,嘴里齐声呼唤着:“是!老爷!” 此情此景,陆辅安如愿以偿。他笑了起来,而且笑得那么不自重。 一个时辰的约定期限将至,已坐上那象征着权力的太师椅的陆辅安在等待着那位将领的回报。 “报……报……报大人!”将领喘着粗气从屋外跑了进来并跪在主人的面前。 “说!”虽然心情迫切,但陆辅安依旧摆出了威严的姿态。 “大人!卑职打听清楚了。陆小姐现在在林弘明林大人的府上。而且……”将领似乎要传达一些私密的情报,但见到周边一大堆的陆家族人,有丝欲言又止。 “说!”陆辅安自知其中之意,但现在的局面已经全部在他的掌握之下。他已无所畏惧。 “是……是……是陆贤陆老大人的意思!”将领边禀报边用眼睛余光扫视陆家的族人。但陆家的族人并未有恐慌、惧怕,更多的则是不明显的欣慰。 砰的一下,陆辅安推开太师椅站了起来,注视着屋外的方向默不作声。但这一切的动作,足以表达出他内心的愤怒。 陆家的族人见新的主人生了这么大的火,纷纷地将头按在了地上。但陆辅安不会知道,有那么几个人,趁机在笑着,而且笑得那么地开心。 而另一边的林府之上,则是一派欢乐与温馨之景。 周正义将陆瑶珊安全地护卫到林府。林弘明早已在大门口处等候着。轿子还未停稳,他便上前迎接。 “林大人,烦劳您了。小女给您请安了!”下了轿的陆瑶珊,虽一脸的疲惫样,但依旧是守礼制、行大礼。 林弘明赶紧扶起眼前这赛若天仙般的女子,心疼地安慰着:“放心吧,就把这当作自己的家就行了。” 这时,随行而来的丫鬟从身后的包裹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陆瑶珊。 陆瑶珊抿着嘴思虑了一会才把信交到了林弘明的手里。林弘明拿过信后,只是看着陆瑶珊,并未急着拆开阅览。待到眼前的女子点了点头,他才慢慢地拆开了信封。 “这……这……这不大合适!”看完书信内容的林弘明表现着一份被惊吓到的神情,但似乎不是因为恐惧引起的。 “这是家……家……家父的意思。前日他老人家病重时硬撑着写完的。让小女代为转交给您。您能收留小女,是莫大的恩情。家父无以言报,便希望小女能好好服侍大人您,以报答大人的收留之恩情。之后的陆家,还得需要您多多帮衬。”这会的陆瑶珊,开始哭泣了起来。显然,信中的内容便是要林弘明迎娶陆瑶珊。之所以在昨日临终会面时未提及,是因为他怕林弘明当面拒绝。通过事后书信的方式去表达,则不会被婉拒。陆贤的这一招,无不谓其用心之细腻。林弘明和陆瑶珊结为连理之后,那么保护的责任就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了。布好这个局后,他也会安心地离开了。毕竟,唯一的心头rou在林家的保护下,会是安全的。 “我……我觉得不太妥当!不太妥当!不太妥当……”林弘明本是流露出一丝喜悦,却在一瞬间又转变为严肃与犹豫,并不停地挥起了手。接着,他自言自语了起来:“我绝对不能趁你们陆家动乱……绝对不行……不行……” “大人!请应允家父之意。小女子必尽心尽力服侍好您,绝无怨言!”陆瑶珊目睹了林弘明的这番变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将头置于交合前伸的双手上。 林弘明又一次地把陆瑶珊扶了起来。但这个女子表现出了非常刚烈、不愿起身的姿态,似乎在与林弘明谈判着:如果家父的这个决定得不到答应,那她会一直跪下去。 这个女子的柔弱、美丽与这份决绝,令林弘明更为地心动。但他仍有着不愿背负骂名的忧虑。 “报!”一个家仆急匆匆地跑来,但被周正义拦住了。然而,林弘明却示意家仆上前。 “禀报大人,陆辅安大人已到陆府上,现差人送来了注有其名的拜客帖。”家仆口中的拜客帖,是一种身份的象征。通常是一家新主为结识或表明继续同好,才会向其他的名门贵族所呈送。既然他能以陆家的名义送来了拜客帖,说明他已经控制了陆府的一切,已在行家主之权。这可谓是神速,必定是早有谋划。 “随帖之礼为何物?”显然林弘明意料到了这一事的发生。不过他在意点似乎不在拜客帖上。按照惯例,随帖而来的还会有拜客礼,以为叩门之砖。拜客礼大多会是金银财宝一类之物,附带些许丝绸、瓷器。但他明白,两家的梁子既然结下了,礼物定会是不同寻常。 “陆府赠予老爷您剑南石玉所制的玉剑一柄,川南老藤编制而成的藤盾一件。” “没了?” “是的,老爷!随帖之礼仅此两物。” “明白了!下去吧。” 林弘明顷刻间就明白了礼物的用意。所谓剑与盾,寓意为兵戈交锋,无非是在向他宣战罢了。摆明了陆辅安已然将林弘明视为了敌人,必予以除之而后快。而剑盾所用的材料均出于剑南一地,则是想告知敌人他已经权掌该地区,那里将是他打败敌人的起点。 仆役退下后,林弘明陷入了沉思。陆珊瑶依旧跪在地上,哭泣声相比于之前大了些许。大概是在悲伤那个陆家从此便与她毫无关系了吧。 “好!娘子请起!”这打破沉寂的声音也惊破了所有人的心。林弘明态度的翻转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表完态的他,蹲了下来,扶了扶被这惊喜惊愣到的陆瑶珊。而这个女子也呆若木鸡般却又有点幸福地慢慢站了起来。站立起来后的陆瑶珊,也许是因为久跪的缘故,两腿突然地无力,随后倾倒在林弘明的怀中。而林弘明则是结实地抱住了她,深情地望着。 这一幕,引起了周围家仆、亲族的一阵阵欢呼。 “以后,陆瑶珊就是林府的一员,也是我的夫人!你们要听从她的命令,不得有误,听到了没有?”在欢呼声中,林弘明大声地向所有人宣布着自己对陆瑶珊的所有权,散布着拥有天下第一仙女的激动情感。 “拜见夫人……”所有的人也十分配合地回应了,之后那阵阵祝福与欢呼更加地放肆了起来。 陆瑶珊则依旧在他的怀里,微笑着,然后渐渐地入睡了。这几天的风雨飘摇,让这娇小的女子身心疲惫。而这充满温度的怀抱,也许就是她的归宿了吧。 “睡吧!睡吧!以后,你们陆家的事也是我的事,我不会辜负陆大人的信任。”这情景下,林弘明也倍感幸福与快乐,不停地抚摸着怀中美人的后背。 这下,他……不!貌似还有一位,都皆大欢喜、如愿以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