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疑惑 两人见了礼,连铭又介绍了童威,张耆疑惑地问道:“还在办差?”他已经知道连铭被降职的事。 连铭摇摇头:“没有,难得清闲一段时间,出来潇洒几天,浑身轻松得很。” “那正好!马上到中午了,一起吃酒!”张耆迫不及待说,“平日里虽然见面不少,吃个酒却不容易!” 连铭点头,又看了看童威:“一起去吧,我们吃酒你吃饭,晚上点卯我给你找个借口。” 张耆知道,干察子这一行业不容易,每天出来都得有所收获,要不然就要被扣薪甚至体罚,要是自己,还不一定能干得了。童威听连铭一说,心里有了底,马上痛快答应。 三个人顺着河边左拐不到半里地,一眼就看见一座三层楼,上边飘着面杏黄大旗,“胡家酒楼”四个大字在阳光下闪着黑油油的光泽。 “这老胡,也没见做过什么生意,不料才三年不见,竟然如此发达。”张耆暗暗叹道。 在门口小二带领下,三人上了楼。小二边走边介绍,一楼是散客,二楼是雅间,生意很是不错,整个酒店热闹时不下二三百个客官。三楼是掌柜的私密地方,只有最重要的客官才能进入。 说话间到了三楼,小二在第三间门前轻扣了三下,里面早冲出来一人,一把抓了张耆的双手,口中大声说:“哎呀,兄弟,可把你盼来了。” 连铭抬眼看时,说话的人中等个头,圆脸大耳,白净面皮,一双眯着的大眼眼里堆满了笑意,头上扎了一条白色的公子巾,披了一件青色外罩。 张耆忙接了话说:“哥哥知道的,我是身不由己,哪能像你这般清闲?”接着把连铭和童威向他介绍,只说是宫里的侍卫。 互相寒暄了一阵,胡其筠把张耆他们让到靠窗的茶台入座,茶台是上好的云南楠木,一把黑釉建盏里放着刚刚调好的茶膏。 “这是白茶,产自云南,我托朋友好不容易弄来的,皇宫里都没有,名气不大,味道却是不错。我刚做好片刻功夫,弟兄们就来了。” 听到胡其筠这话,张耆暗赞他想的周到。自己在宫中也常为襄王做茶,知道工艺繁琐,要先挑拣、火烤、包纸锤碎,再调制成茶膏备用。 “如果加上几味香料和果品再熬,就成茶粥了,咱今天光吃茶。我在你面前就是班门弄斧了,想你在宫内,什么样的茶不曾见过?” 胡其筠看炉子上的水已经沸腾,便拿起那把黑釉建盏,将水慢慢注入,然后用白佛不停搅拌茶汤,不一会张耆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沁入心脾,顿觉神清气爽。 “茶已成花,却不挂盏,若有若无,回味绵长。哥哥这功夫已达一流,弟弟自愧不如。”张耆呷了一口,心中由衷佩服。 几人吃着茶,唠着闲嗑。胡其筠说,是一位富商出资,开了这个酒楼,富商没有时间,就让他帮着打理。富商是谁,胡其筠没说,张耆也不好多问。主营的菜品从宫内当今皇上喜欢的几种扒羊rou到烧鲤鱼、炖鸽子一应俱全,生意自是不错。 找张耆来的意思,按照胡其筠的说法,是因为本朝“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以读书和做官最有地位,商人却排在末流,虽然挣钱不少,却时常被人看不起,受欺负是常有的事。张耆是襄王身边的红人,希望今后多多走动,到时好有个照应。 张耆心想:襄王待自己如同手足,也认识不少朝中官员,胡其筠的要求不过是小菜一碟,就爽快的点头答应了。 连铭默不作声地听着他们谈话,心中一动:这胡其筠可不是个一般人。试想,一个穷困潦倒的人,仅仅几年时间,就变成现如今这番光景,这里边的事可不是像他所说的那么简单。看看这酒店富丽堂皇,这屋里又奢华排场,那个神秘的幕后人该是多么富有,又和胡其筠有多深的关系,才能放心地把如此大的产业,交给他打理呢? 但初次见面,又不好多问,连铭只好把心中的疑问压住,脸上笑嘻嘻地陪着说话。 说话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四个人就在屋内,上了一条烧鲤鱼、一碗鸽子汤、四只肥美的螃蟹,四斤红烧羊rou,外加一份烧青菜。 除了童威,每人喝下了两斤水酒,连铭没事,张耆却有些微醺,便起身告辞。胡其筠看他坚持要走,就给每人送了一包茶叶,把他们送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