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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夜来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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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甲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拉着申国公径直往书房走。

郑公爷懵了一会儿,但又很快反应过来了,知道甲有所得了,便也就跟着去了,就是甲身上的酒气实在是熏人了些。

那佟大管家也想跟过去听听,但郑公爷见他跟了过来,眼睛一瞪。佟大一脸的委屈,嘴上说道:“那书房烛火未明,我去掌灯。”

当然了,佟大管事的解释也没有起什么作用,郑公爷和甲理也没理他,径直走向书房。

留下了脸色不好的佟大和准备受气的小六子。

到了书房,甲先检查一番,确定门窗外无有人偷听。郑公爷见甲一副紧张样子,他也受到了感染,跟着检查了一番,确定了房梁上没什么君子。

待前期准备完成了,甲找了个座,直接坐了下来。随后开口道:“敢问公爷,不知何为御林将军?”

申国公好些不解,甲虽是东女国旧臣,但东女国的官制与本朝又没什么不同的,可还是耐心解释道:“御林将军就是统管大内禁军的头子。”

甲见申国公没有说到点子上,就继续开口问道:“那本朝的御林将军有几位啊?是什么职务呢?贵为几品呢?”

郑公爷似乎是明白了一点,但还是有些迷惑,回道:“本朝的御林将军是大将军一名,正三品。副将军三名,从三品。职务自然是保卫京师,负责大内安全,以及皇上……”

郑公爷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

甲直接点破:“公爷这是久在边关了,这正三品的御林大将军自然不会是冯公爷,但管事的御林将军一定是冯公爷,邸报中的冯公爷多久没有出现了,所以冯公是从三品的副将军。

而冯公爷可是否还有个正三品的兵部尚书?虽是挂名的,但说出来怎么都比个从三品副将军好听?”

郑公爷脸一红,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他那姓冯的竟然还封了给兵部尚书。”

见甲一脸的嫌弃,哦了两声,“那岂不是说……这冯公爷岂不是带了公务来的?”

甲原本是恨铁不成钢的,但又突然就想开了,想着跟着这个公爷也是好的,虽说脑子不怎么好使,但至少性命没什么顾虑,他不至于说去跟着什么人去造反的。

于是,欣慰地说:“公爷说的是啊,这冯公爷此次前来必然是负责护卫皇帝的。现在他又在明州,还没有兴师动众。公爷,可曾听说近日坊间的流言?”

申国公见甲说的神秘,又突然意识到他刚讽刺说自己是山里来的,不高兴地讲:“什么流言,不过是些长舌头的信口说的罢了,也亏的有人信。

再者说了,他姓冯的竟然来了这明州,那就不必管他是什么正三品的兵部尚书还是什么从三品的御林将军,老子可是从二品的明州留守!”

甲哎了一声,谈了口气,顺道向申国公拱了拱手,随后不等郑公爷的示意,甲侧身将拜帖搁在桌上,左手指着拜帖上的字,右手将郑公爷拉来,说道:“公爷请看,这字……”

申国公一脸的不情愿,可还是细看了会,说道:“这字也不怎么行啊,我看着也不是什么名家手笔啊。”

甲看郑公爷一副不受教的样子,更是欣慰了,打趣道:“公爷不亏是将门世家出来的,书法品鉴也是一流的。确实字不是一流的,可这字,公爷不觉得眼熟吗?”

申国公咦了一声,“倒是有些……诶!”说着立刻朝着书房里的内墙走去,甲也识趣地将头转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申国公拿着一封回执出来了,甲回头一看是几个月前皇帝给申国公汇报的回复,总体来说就几个字:知道了,卿当勉励之。

申国公打开仔细对比,手颤颤巍巍的,果然一致,而且没有半点遮掩的意思。

申国公对比两处字迹之后,紧张不安涌上心头。按理说,他一个久在边关的开国勋贵,平白无故的自然不会有人去整他,就连皇帝也是拉拢为主。只是那个永嘉四年的成国公案属实让他吓怕了。

当初成国公轮戍到辽东时,突然来了个天使来宣旨,说成国公行事不检,罚他半年俸禄以示禁戒。

可按理来说,若是京中要有禁戒的旨意,早就会有人来提醒,劝他收敛些,可这次楞是莫名其妙的受了罚。成国公自然是不依,以为是矫诏,这天使是个冒牌货,要好好检验检验。

于是,关了这个天使两天。

可是,过了两天,京里的老熟人了还真就来了消息,叫他小心,皇帝下旨申饬了。这下子就真相大白了,皇帝的这道旨意是自己直接下的,未经三省的。

这样一来,风波就大了。中枢的官自然是老大的不愿意,且不说自己的权力莫名其妙地被夺了,自己好不容易从尸山血海中夺来的三四品的大官,就这么少了分量。

再说等老了,混个太师。死了,封个带文字的谥号,加上史册留名那也是应有之意。可谁承想,临了,来了这么一遭。

这是因为自古以来的贤臣,那大多都是和皇帝对着来的。皇帝要想干什么,为人臣子的,要执行也要不执行。就比如说修运河,这是好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可皇帝的亲信一提来,贤臣一定要反对一遭,先说一通皇帝亲信提出方案的的弊病,然后在修改修改,然后执行,并且要时刻监督着。

而那些一味附和皇帝的臣子,那就是标准的jian臣,坊间的谩骂也是吃不消的。若是每年没有驳回几道皇帝的旨意,那也是个不合格的臣子。

本朝就有草糊阁老的典故,被士林骂了好久,那孩子的家族名声都臭了。皇帝这样子做,就是让臣子没事做,就是让臣子背上一个不义的身后名。

故因此,中枢的高官们,无论与皇帝的关系好坏与否,都是对这件事很不满意的。甚至有人打出了“不进中书门下,何名为敕?”的旗号。

甚至还惊动了太后,太后还特地去求了请。不过,他们聪明的地方在于并没有动用身后世家门阀的势力,只是求着太后去劝劝皇帝。

可惜了,皇帝毕竟是皇帝,臣子毕竟是臣子。而且永嘉年的门阀世家是大不如前了,最后,在太后的讲和之下,双方都退了一步。

皇帝下了罪己诏,侍中和礼部尚书提前退了休,但也算是保全了身后名。

可虽是这样,双方还是憋了口气。皇帝虽然多了两个亲信上来了,但脸上也挂不住了。臣子们虽然保住了自己的脸,可这愣是让了两个位置。

于是乎,成国公这个始作俑者就倒了大霉,开国的公爵被降成了侯爵。

至于皇帝怎么知道成国公跋扈的,所有人都选择了忽视。至此这些轮戍的公爷们老实了不少,对任何京里来的人都是尊敬为主。

而申国公想了想,自己是这两年才到明州的,早年间结下的仇人也不会特地跑到明州来告状,而且自己在明州才来多久,哪来的功夫去结怨啊,安心接驾就是了。还是场机遇,说不定还能免去剩下的轮戍。

甲看到申国公由慌张到恐惧到释然再到兴奋。甲长期再明州待着,对成国公的事没有听说,也就不知道申国公的脸色变化缘由了。

但甲十分好奇申国公为什么要慌张,以为是他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申国公可不能告诉甲这件事,但还是笑嘻嘻地问:“先生,计将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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