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从阿斯垂德的吩咐,跑去找了纳兹尔。 “天际的人们什么时候才会不需要我们的服务呢?我想这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刚抵达纳兹尔的所在地,我就听见他发出这样一句叹息。我并未对此发表任何评论,直入正题。 ——“阿斯垂德叫我来看有没有更多的工作可以做。” “啊,你来得正好。”他转过头来,手上拿着一只好像不论何时都不会离开他身边的大酒杯“我正好有两个新的契约。一个比较简单,另一个应该颇具挑战性。” 挑战性?就一般情况下,有谁能在正面作战中打败我呢?至少,迄今为止,我还没有遇见这样的家伙。 “你的第一个目标是一名叫做卢布克的兽人诗人。另一个是叫做赫恩的吸血鬼。”他没有做过多赘诉,言简意赅地向我说明了此次的任务状况,并且和以往一样在最后奉上一句祝福语“狩猎愉快。” 一个诗人和一个吸血鬼?我不再多说什么,也不愿再去多想些什么,我同其他人一样,是黑暗兄弟会的一把刀,尽管我决定效忠于这个集体,而并非阿斯垂德这个公认的女主人。 这没什么。在炙燃墓边上那个废弃木屋里,从我选择杀死那三个中的一个起我便已沾染上罪恶,无辜者的鲜血从指缝滴落。 这没什么。是的,没什么。 …… 我的第一个目标——诗人卢布克住在墨索尔的旅店里,他大口喝着葡萄酒,脸上有不自然的红。 我没穿龙骨盔甲,而是换成了一身黑檀岩盔甲。 我走进旅店,拍了拍卢布克的肩膀,没有理会他半醉的呓语,声音透过黑檀岩,细微而清晰地传达:“跟我来,我有一封重要的信要给你。” 他奇怪地看我一眼,嘟囊着“现在的信使都可以穿得起黑檀岩了吗”,跟着我走进了一间无人的房间。 我低下头,佯装找信件,背地里却已悄悄地摸上了龙骨剑柄,在他走神时地抽出,以迅雷不及掩耳势将他抵在墙上,捂住嘴巴,龙骨剑自下而上地斜着刺入。 尸体从墙上滑落,留下一道血痕,很快就在他屁股下形成血泊。有几滴血溅到身上了,不过这不要紧,在黑色的黑檀岩里,这点血迹不仔细瞧是看不出来的。 我用脚踢开半空的酒瓶,像个没事人一样离开了旅店。 …… 那名叫赫恩的吸血鬼开了家木材厂——半月木材厂。这个名字可真有黑暗生物的特色。据我所知,这家木材厂主要供给佛克瑞斯木头,佛克瑞斯的木材也因此得以保持低廉的价格。 不过,这并非现在我所应该关心的。现在我该关心的是如何避免一场与吸血鬼的战斗且能杀死我的任务目标。 而这无疑是困难的。人们并不清楚吸血鬼的作息时间,只知道他们在黑夜里颇为猖獗。我不清楚他们的休息时间,因而无法让赫恩在睡梦中死去;而没有陷入沉睡的人总是难以对付的。 我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索性就不再去想。改道去佛克瑞斯购买了治病药水,把武器打磨锋利,我认为我已为可能到来的战斗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半月木材厂到佛克瑞斯的距离不算远,我再度抵达半月木材厂时,残阳如血,我踩着余晖,叩开了木材厂房屋的门。 才进门,我抬头就对上了一双似血的瞳孔,在不甚明亮的环境里仿佛在发光。 我下意识抽出龙骨剑,在找回清明时把剑收回去。 这是个女吸血鬼,显然不是目标。我环顾四周,发现目标正坐在椅子上盯着我,如晚霞般炽红的瞳孔里满是警惕。 我没有理会那女吸血鬼的询问,一把推开她,走向赫恩。我没有注意到他按在斧柄上的手。 剑如银蛇,腾击出,却被避开。本应洞穿他头颅的龙骨剑被他避开,噗呲一下刺中了他的左肩。 我还没来得及拔出武器,单手斧就朝我咬来,斧刃略钝,但颇具力量。 斧头瞄准了右臂护甲的缝隙,在上面砍出一道裂痕。鲜血浸透了周围的布料。 他的妻子也反应过来了,钢制钉锤就要砸在我背上。 我把武器拔出来,龙骨剑尖调转方向,没入了自己撞上来的女吸血鬼的身体。身后传来重响,我确认了她的死亡。 目睹了妻子死亡的赫恩怒不可赦,单斧再度袭来,比之前更迅猛,更可怕。 我可没什么好怕的,龙骨剑锋利如斯,即使没在惯用手上,也照样显示出它的锐不可当——像切开面包,赫恩握着单手斧的手被整只切下,掉落,单手斧与地板碰撞,发出咣的一声。 他愣住了,看着右腕上整齐的切口,不可置信。 我趁他愣神之际,一剑断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