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梓溪脑袋垂得更低了,不仅仅是对祖父、祖母有愧,还有家族中的几个姐妹。 待字闺中的女儿家和求学科考的众多公子,若是有心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能编出多少不靠谱的故事。若无人生事自然皆大欢喜,但若是有,那确实麻烦。 家族中几位姐妹免不了会被牵连。“阿玉知错了,请祖父责罚。” 责罚?如今再怎么责罚都为时已晚。 老侯爷虽然心疼孩子,但心中也确实有气,不惩戒一番怕这孩子记不住,她是个有主意的,心情又稳重,若日后再这般无声无息的来一番大动作,他恐怕就无力接受了。 “罚你跪七日祠堂,不过分吧?” 闻言宁梓溪抬起头,鼻头一酸,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祖父到底还是心疼她不忍重罚,“不过分,阿玉领命。” 此后宁梓溪就真一天十二个时辰的跪在了祠堂里,小夏送来的饭菜她也只是吃些馒头汤水维持体力。她不傻也不会拿自己身体作践,若真一直不吃不喝不用到七天,她就会昏死过去,到时候又会让祖父担心。 一晃七日就这么过去了,这七日宁梓溪是一天比一天难捱,到如今腿早已麻木僵硬的无法动弹,被抬回自己院里后小夏无比心疼的给她上药。这几日她父亲、母亲,大jiejie他们都来过,但都没见到她人便被祖父差使回去了。 “小夏,别哭,再哭就不好看了。”宁梓溪哑着嗓子安慰流眼泪的小夏,这丫头胆小怕事心又软,但对她忠心耿耿从没给她拖过后退,宁梓溪也把她当姐妹对待。 “家主一向心疼小姐的,怎么这次罚这么重?”小夏声音带着哭腔,软绵绵的,让人听了犯困。 宁梓溪打了个哈欠,笑着道:“傻丫头,我没事,我有些累了想睡会儿。”宁梓溪一边说着一边闭上了眼睛,这几日在阴冷的祠堂里她确实没怎么睡好。小夏看着小姐眼睑下的乌青更心疼了,擦了擦眼泪给宁梓溪盖好被子退了出去。 小夏守在宁梓溪房门外,半个时辰不到就有人来了,来人是小姐的父亲她一个小丫鬟也不好拦着,但她心疼小姐还是出声想把人挡回去,“二爷,小姐有些累了,已经睡下了,您要不晚些再来?或者等小姐醒了奴婢去请您?” 宁林扫了眼小夏,厉声道:“她能不累吗?真是胆大包天了她,你去把她给我叫起来!”宁林带着林氏被老侯爷赶到了城外的别院里,消息得到的慢,今天一早得了消息他便赶了回来,要教训教训不孝女。 小夏还想阻拦,但她拗不过宁林,但没等她去开门就听里面传来小姐的声音,“小夏,你把门打开。”得了命令,小夏推开门进去,看着靠坐在床上睡眼朦胧的小姐有些担忧,宁梓溪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抬眼看到进来的小夏报以一个安抚的微笑,然后看向跟着小夏进来的宁林,“父亲回来了,祖父都没告诉我,女儿身体略有不适,未能迎接父亲,还请父亲勿怪。” 提到了老侯爷,宁林脸色变了变,又听女儿说身子不适,宁林张了张嘴半晌才出声,“生病就行医吃药,老躺在床上不像话。” 宁梓溪静静地看着站在眼前的父亲,嘴角扯出一丝笑,“父亲教训的是,女儿省得了。”她犹记得懵懂孩童时父亲还是给过她关爱的,从什么时候起变得不一样了呢?她想不起来了。 宁林看着床上面色有些发白的女儿,最终还是有些不忍,“算了,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我管不了你了。”他记得女儿一直都很乖顺听话,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也从没叫他担心过,而今这副样子让他感觉到很陌生。 管不了了?什么叫管不了了?这句话让宁梓溪差点爆发,她咬着牙极力忍耐下来,呵!从未管过,谈什么管得了管不了,“父亲慢走,女儿就不送了。” 小夏把宁二爷送出了院子,再回来时看小姐已经躺下了,便不再打扰关了门继续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