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玉今年冬天就能出宫了。回想当初进宫时的场景,竹马长清在宫门处挥别她,她就进了宫,两年来,她靠着他的那句:“等你出来,我就娶你。”在宫墙里度过了七百多个日日夜夜。 “鲛玉,”四公主的喊声将她从回忆里拉了回来,她连忙应了一声。 “你去,将这封信送到西苑,给那的人,就说,‘这一趟,必须达成目的’。” “是,奴婢这就去。”这已经是鲛玉第四次为四公主传这样的信了,她轻车熟路地绕过巡逻的士兵,来到皇宫的西苑,她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后,轻轻地来到东南角,扒开墙角的土垛,将信放在洞口,见信被抽走后,轻声道:“这一躺,必须达成目的。” 她等了一会,见墙的那一边没有动静,将土垛扒回原地,四处瞧了瞧,走了。 …… 来的是皇后,莫沅伊眉头皱了起来,不满地开口道:“都出了人命,还是姊妹间的小摩擦吗?” 皇后显然也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有些惊愕,但很快恢复了常态,风情万种地来到安帝身边坐下,道:“人命关天,自然是要好好查清楚。”说着,还瞪了莫文漾一眼,随即又恢复了常态。 萧语落待众人都看向她,便开口道:“我最近得到一封信,才知道,那红衣服,便是让柳氏送命的引线!”萧语落突然抬高了声音,“而恰巧,红衣服是四公主送给柳氏的,而信上也有四公主的私印!” “砰!”安帝气得拳头不自觉地锤向扶手,“你这个孽障!竟然随便杀人!来人呀……” 四公主头都要摇成拨浪鼓,许是吓坏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慢着!”皇后开口,打断道:“陛下,此事有蹊跷,漾儿平时再骄纵,也从来没有闹出过人命,这……” “这些证据都摆在这里,还有什么蹊跷?”皇帝被气坏了,“将四公主拉下去,关进大牢,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探望!” 侍卫们上前,但四公主跪在地上,不愿意起来,侍卫们也不敢上前,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公主私印凡是临定宫宫里的人就能拿到,况且这信上的字也不是漾儿的字,这还不能证明是漾儿雇凶杀人吧?”还是皇后冷静,接过洪公公递上来的信,看了看,开口道。 萧语落和莫沅伊看着这一家三口的表演,只看着,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容澈全程在看着戏,看见莫文易丢掉了平时的稳重,他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噗通”四公主身边的宫女跪了下来,萧语落有些惊愕,但莫沅伊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一脸漠然。 “奴婢鲛玉,是四公主身边的宫女,是奴婢偷了四公主的私印。”一语落,四方惊。一时间,大家都不再说话,皇后和太子脸色轻松了些,四公主也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连忙道:“父皇,我……” “那,你看落落,这是涉及到宫里的管理问题,要不你先回去,待舅舅查清楚了,再还你一个公道可好?”萧语落还想说什么,莫沅伊拉住了她,回安帝道:“那臣女就先带落落下去了,此事就听陛下的吧。”说着,拉着萧语落,下去了。 萧语落怎么会不明白安帝的意思,但安帝已经不用自称,而改成了舅舅,她还能说什么?倒是那婢女,为何会主动来承认呢?这可是灭九族的事呀。 很快,宫里传来消息。 宫女鲛玉,西岭人也,私窃公主私印,雇凶杀害遂城柳氏,罪当诛九族。 与此同来的,还有皇帝赏的慰问,一条人命,不过黄金百两,罗琦数匹。 皇宫大牢里,鲛玉受了重刑,有气无力地躺在草堆里,听见来人,也不再起来迎接。四公主让人都下去了,走到鲛玉身边,抚着她脏兮兮的脸,有些哽咽地开口道:“你,你这又是何苦?再有半年你就能出宫了,你……”四公主说不下去了。鲛玉摇摇头,开口道:“奴婢不后悔,但求公主能保长清的安全。” 鲛玉是皇后选在四公主身边的人,两年来尽心照顾,四公主很喜欢她,但长清的命在皇后的手里,她不得不站出来,抗下所有的罪。 待到了三月一次的探望日时,文长清却没有等到朝思暮想的人,只等到了一封绝别信,和鲛玉死刑的消息。风突然大了起来,文长清突然觉得眼睛里像是进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