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朱辰也没有去打猎了,而是窝在家里,潜心读书。 系统的奖励果然很给力。 有了全套大明通史的记忆后,再加上敏锐的政治眼光,朱辰即便翻起四书五经来,那也是脉络清晰。 正常人看见四书五经,应该是一窍不通,但朱辰有系统加持,看这东西就像是在复习以前学过的知识,进度飞快。 而且,朱辰身上有一股子钻劲,坚韧不拔! 一旦决定科考,朱辰便全身心放在其中,如痴如醉,有时候甚至看完书,抬头一看,才发现天已经黑了,而自己午饭还没吃。 这种精神,也让朱辰学识大大提高。 不过,这几日老爷子倒是没来过了,朱辰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但也知道,老爷子最近可能也很忙吧。 和老爷子相处这么久,也从没人关心过朱辰,所以老爷子的出现,对朱辰这个孤儿来说,是黑暗之中的唯一温暖。 这段时间,倒是有些依赖他了。 自己,本不该过多奢望亲人啊。 深吸了一口气,朱辰继续埋头读书。 ……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 这一日,朱辰窝在家里读书,小院的外面却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 从那辆普通马车上,走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人身材肥胖,看着就像是一个rou球,那双眼睛眯起来,只有一条缝儿。 一眼看过去,太子的面相就是老好人,不过身旁的杨士奇却知道,太子大智若愚,绝非表面看见的这么简单。 当初,皇爷起兵靖难,李景隆率军五十万猛攻北平,当时太子带着一万人坚守城池,五十万人马,硬是攻不上去。 扶着太子下车后,朱高炽已经迫不及待了,他望着四处的院子询问道:“杨大人,我儿子住在哪个院子啊?” 杨士奇呵呵一笑,指着前方的那个院子:“太子爷,就是那里了。” “行,走吧。”朱高炽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与杨士奇一起朝着那个小院走去。 今日,太子闲来无事,他便想他儿子了,最后实在是压抑不住思念之情,便让杨士奇带他来了。 “待会进去的时候,别说我是太子,就说我是你的朋友。”太子爷脸上有些犹豫,嘱咐道。 杨士奇笑道:“太子爷放心。” 话罢,杨士奇伸手,就准备敲门,太子爷站在一旁,紧张的等待着。 不知为何,太子爷此刻满是肥rou的手却开始颤抖了。 明明快要见到他儿子了,朱高炽却畏缩了,因为他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他儿子。 “等等,杨大人!”朱高炽忽然又喊了一声。 正准备敲门的杨士奇疑惑的看向了朱高炽:“太子爷,您怎么了?” 朱高炽叹息一声,神色有些怅然:“哎,做爹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儿子,杨大人,还是算了,我就不进去了,你进去吧,我在门口听听声儿也好。” “太子爷,您这是何苦呢。”杨士奇哭笑不得。 刚开始又催他快来,等真正到了这里,太子爷却怂了。 朱高炽摆了摆手,感慨道:“行,别说我了,快敲门吧。” 堂堂一代太子爷,却打算墙角偷听,杨士奇无奈一笑,只好继续敲门。 “咚咚咚。” 很快,院子门被打开了。 朱辰望着站在门前的老头子,不由诧异道:“老先生,是你?” 这不是上次那个书店掌柜吗? 杨士奇温和一笑:“原来小友还记得我,既然如此,能否请我进去喝一杯茶?” “能,老先生请进。”朱辰笑道。 只是一杯茶而已,朱辰倒也不吝啬,只是好奇杨士奇来的目的是什么。 他把杨士奇请进了小院,这才拿着一壶烫好的茶水,给杨士奇倒茶。 太子不敢进来,于是就躲在墙外,猫着腰,偷偷把耳朵附在墙上,竖起来偷听。 他那肥胖的身体,做出这个动作来,也着实为难他了。 堂堂一代太子爷,竟然墙角偷听,这是谁也想不到的。 朱辰坐在了杨士奇的对面,笑着看向杨士奇:“老先生,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杨士奇望着一桌子的四书五经,还有院子里堆叠的那些书经,不由心中一动:“你这几日都在看书吗?” 这些书,可远超了上次他送给朱辰的那些书籍,一下子读这么多书,杨士奇看了倒甚是欣慰,这代表太孙刻苦用心啊。 “回老先生,再有两月就是院试了,小子不敢怠慢。”朱辰笑道。 杨士奇颔首,望着这满院子的书,忽然升起了考效朱辰的想法,也正好让太子爷在外面听听,朱辰心性如何。 这般思想,杨士奇开口道:“我来考考你如何?” 朱辰闻言,顿时肃穆起来,站起身来拱手道:“还请老先生赐教。” 光是这种认真的态度,就让杨士奇眼前微亮,捋须呵呵笑道:“何为仁?” 院子内在考效,院子外的太子爷哑然失笑:“何为仁?这可是道难题呀,当年我答了九遍,老和尚都说我答得不妙。” 老和尚,自然是姚广孝。 数十年来,朱高炽一直以仁行事,可就连他有时也会迷茫,所谓的仁到底是什么? 朱高炽饱读诗书,监国十年,尚且不能将此题答得精妙,更遑论朱辰了。 所以,朱高炽没多期盼,只要朱辰答得差不多就行。 朱辰略微思考,便立刻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是为仁!” 这是朱辰自己的理解。 然而,此话一出,却是让坐在对面的杨士奇直接愣住了。 细细斟酌一番,杨士奇的内心,惊起了惊涛骇浪,这就是朱辰的心境? 先天下之忧而忧,这是宋大家范仲淹说的,但杨士奇却从未想过,仁竟然能与这个搭边,作为仁的答案。 但,这似乎是杨士奇听过最好,最妙的答案了。 只有仁义之人,才会先天下之忧而忧啊。 不仅是杨士奇,偷听的太子爷也怔住了。 “先天下之忧而忧,这就是仁?”朱高炽喃喃着。 片刻后,他仿佛明悟了,不由嘿嘿一笑:“这臭小子,倒是真行,竟然能想出这样的答案来。” “行,臭小子没走歪,不愧是我老朱家的血脉。” 朱高炽心中略微期待,又把耳朵附墙角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