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姑父叫朱棣正文卷第二百四十一章诸王闹洞房无论多尊贵的人成亲,也轮不到国公牵马坠蹬。 可李景隆却说俺乐意,谁也管不着。 徐景昌对他,那绝对是再造之恩。 可以说没有徐景昌的庇护,他就只能背着废物的骂名,遭受无数人白眼和嘲讽,活成一个笑话。 落到了那一步,只怕真的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而徐景昌帮着他洗去了废物的骂名,又给他好几次领兵的机会,先是对付朝鲜,接着是平定朵颜三卫。 有了这些军功加持,虽说还不足以恢复岐阳王李文忠留下的威名,但也没谁还敢小觑李景隆。 这是帮了他们李家上上下下,祖祖辈辈。 别说是牵马坠蹬了,就算是更难的事情,他也会义无反顾的。 无他,咱行走江湖,讲的就是一个义字。 徐景昌的迎亲队伍,声势浩大。 汉王朱高煦和赵王朱高燧在前面开路,五百名锦衣卫紧随其后,然后是曹国公李景隆亲自牵马,在新郎官的后面,又是大红的花轿。跟在花轿的后面,则是禁军精锐。 在道路两旁,旗幡招展,鞭炮齐鸣。 鼓乐之声,惊天动地。 明明不足二里的距离,穿过一条街就到了,偏偏在朱高煦和朱高燧的引领之下,绕了大半个北平城。 热热闹闹,吹吹打打,到了黄观的住处。 此时的黄六首眼圈红红的,仿佛刚哭过似的。 徐景昌跳下战马,快步跑过来。 “小婿见过岳父……您老人家用不着伤心,我会好好对待她的,放心。” 黄观白了他一眼,这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我辛苦养了十多年的女儿,白白便宜你了。 “给我听好了,要是委屈了我家丫头,老夫可不答应。” 徐景昌连连点头。 就这样,黄观才算让开,花轿进去,新娘子进入花轿,这边喜气洋洋,踩着乐曲,把人抬了回去。 他们的目的地是英烈祠堂。 朱棣和徐皇后等在这里,徐辉祖一身斗牛服,眼瞧着新人进来。 他的脸色也涨红了。 徐辉祖的心情,比起李景隆还要复杂许多。 靖难刚刚结束,他就是冢中枯骨,将死之人。 而就在不久之前,他统领兵马,出塞大战,痛击蒙古……就像当初老爹一样! 这是多大的差别? 所有一切,都要归功自己这位侄子,徐家活过来了,他是第一功臣。 “新人上前……拜英烈先贤!” 徐辉祖鼓足力气,高声大喝。 别人拜天地、拜高堂,到了徐景昌这里,格局一下子就上来了。 先拜自家祖父。 施礼之后,又拜君父皇后。 最后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一套流程走下来,徐景昌牵着红绸,带着媳妇,到了后面的洞房。 他让媳妇坐在床边,随后自己也一屁股坐下来。 “那个……我还要出去应酬,等过些时候再回来。这里有一盒点心,你要是饿了,就吃点,要是渴了,就喝点水。咱们,往后就是一家人了,放松点,我没有那么多规矩的。” 蒙着盖头的黄姑娘轻轻“嗯”了一声。 徐景昌站起身,走到了门口,又突然扭头,到了床边,低声说道:“放心,我不会喝得太多的。” 说完,徐景昌才乐颠颠出去,黄芸芳的脸不由得一红,心跳莫名其妙加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徐景昌被人抬了回来,他浑身酒气,嘴里还在怒骂。 “到底是哪个缺德的玩意,把我的水换成了酒?别让我知道,小心我扒了他的皮!” 朱高煦和朱高燧绷着脸不说话,他们只是把徐景昌放在了门口,就匆匆离去。 你们的洞房花烛,可跟我们没关系。 黄姑娘忧心忡忡跑过来,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盖头,掀开一条缝儿,伸手去扶徐景昌,嘴上还埋怨道:“不是说了吗?怎么还喝得这样?” 等她的手触碰到徐景昌,突然发现徐景昌脸上醉意消失,笑容灿烂起来。 黄芸芳瞬间明白过来,这家伙装醉! “定国公,伱这样未免不够老实,喜酒怎么还耍滑啊?” 徐景昌笑呵呵道:“我要是喝酒实在,洞房不就虚度了?千金良宵,可不能浪费了。” 刹那间,黄芸芳的脖颈笼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润。 次日天明…… 徐景昌从梦乡中清醒,闭目片刻,昨日大捷,赢得很漂亮。 洞房花烛夜,果然有意思。 可就在他继续回味的时候,外面突然大乱……吓得徐景昌连忙爬起来,穿戴整齐。还没等他出去,人就把门口给堵上了。 隔着门缝往外面一看,来的人还不少。 周王朱橚、楚王朱桢、齐王朱榑,还有其他所有藩王,全都赶来了,而且一个个怒目圆睁,切齿咬牙。 “你们这是……来闹洞房的?晚了啊,昨天来就对了,今天可不能胡来了。” “别废话!”朱榑气哼哼道:“徐景昌,我问你,要拿王府建造学堂,是谁的主意?” “是……太子的,跟我没关系!” “谁信啊!”朱榑哼道:“太子纯孝,断然不会这么干的。一定是你,你真是好狠的心肠,连个住处都不给我们留,你是要斩草除根啊?” 齐王朱榑扭头道:“咱们还有妻儿,朝廷夺了咱们的王府,让咱们无处可去,没有法子,就只能住在定国公这边。” 他这么一煽动,其余诸王都跟着附和道:“没错,我们自己的家没了,就只能借住定国公这里了,谁也别想把我们赶走。回头把家眷都接过来。” 徐景昌的脑袋都大了,明明让朱瞻基帮忙压下来,难道那小子没骗过朱棣? “周王殿下,他们来闹事,你也跟着过来?”徐景昌绷着脸问道。 周王朱橚翻了翻眼皮,无奈道:“非是我不体谅定国公的难处,实在是你太过分了。” 楚王朱桢也道:“定国公,你要拿走我们的兵权,我们给了,你要削减宗室,改革俸禄,我们也都答应了。无论如何,你不能抢我们的府邸。还要拿我们的府邸办学堂,这也太过了。” 蜀王朱椿也咳嗽道:“定国公,你好歹给大家伙留点面子啊!” 这几位公认的贤王都发难了,足见这事有多不得人心。 可徐景昌也冤枉啊,这事真不是他的主意,纯粹是朱高炽干的。 “我说诸位大王,你们去找太子殿下才是正办啊!” “不!”朱橚断然道:“太子殿下纯孝,断然不会干这种事情,就算他说的,也是你定国公怂恿的。” 反正认准了,坏人就是徐景昌。 “我简直冤屈死了。” 徐景昌转了转眼珠,叹道:“诸位大王,其实朝廷用你们的府邸办学堂,未尝不是好事。” 朱榑哼道:“你别胡说八道,有本事怎么不把你们徐家拿出来,当个学堂?” 徐景昌深吸口气道:“你们稍安勿躁,再仔细想想,如果堂堂藩王都把王府让出来,变成了学堂,那其他人家,又该怎么办?” 诸王一愣,朱橞咬牙道:“我不管别人,我就要我的府邸。” 周王倒是听出了弦外之音,不由得问道:“定国公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王府能办学堂,各地的庙宇,祠堂,这些都能拿出来。我就问问诸位大王,那些名山大川,山清水秀的地方,凭什么让僧人占了?还有,地方上凭什么以祠堂家庙为核心,凭什么让士绅大户说了算?陛下不是说了,要让诸位大王以大明的长治久安为要务吗!咱们正好表率天下,推动办学。铲除地方的寺庙宗族,这可是有大功于社稷啊!” 面对徐景昌的这番忽悠,有几个人动心了,但也有人想不通。 这么干有什么好处? 我们还不是没了住处? 徐景昌只能继续加码,“我看这样吧,干脆将诸位王爷的实习课程改成前往地方,征集可以使用的房舍建筑,新建学堂。诸位大王意下如何?” 这话问得众人一愣,让我们前往地方?去建立学堂? 这事值得做吗? 依旧是朱榑,他沉吟道:“徐景昌,像你这么说,我们岂不是要被人骂了?” 徐景昌笑道:“谁敢骂诸位啊?你们是去办学,光明正大,推行教化,天经地义啊!” “当真?”朱榑还是不信。 “你可以去问赵王啊!问问他,这事情邸报会不会站在诸位大王这边?” 周王朱橚愣了一下,这才道:“定国公,你是说还要办很多学堂?” 徐景昌笑道:“没错,王府那么大,足够办个大学堂,下面的房舍征集起来,办个小学堂也是可以的。” 这帮王爷互相看了看……咱们不用憋在学堂,可以下去折腾了! 而且这事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谁反对就是不愿意替教化大事出力。 而且听起来还是利国利民。 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拒绝? 至于要交出王府,反正封国兵马都没了,王府也无所谓,总不至于睡在露天地! “那个定国公,咱们什么时候动手?”朱榑竟然迫不及待了,这变脸的速度,也是没谁了。 徐景昌打着哈欠,“我刚刚成婚,你们好歹给我点时间,让我歇几个月。” 朱榑哼道:“不行啊,最多三天,我们商议一下,看看怎么划分区域,回头我们就去征集庙宇,改建学堂。” 这位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