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王府内,随着戴权传旨离去,忠顺王开始打砸书房内一切可以砸的东西,书房外仆人在雪地中跪了一地,书房内幕僚也是瑟瑟发抖。 发了一通脾气后,忠顺王指着幕僚:“你瞅瞅这圣旨是什么意思?” 幕僚战战兢兢接过,看了数遍才说:“皇上这是要让王爷自绝于士林啊,王爷可是哪里让皇上察觉了?” 忠顺王摇头:“以我那兄弟的性格,察觉了,怕就不是下这道圣旨了,此事必是有人在挑拨。” 幕僚道:“这行的乃是阳谋,王爷接了,不妥,不接,引起皇上的猜忌,更是不妥。” 忠顺王不耐烦了:“本王自也醒的,你可有解决之法?” 幕僚想了想道:“既然皇上要抄银子,王爷便只管去抄,大张旗鼓地抄,只是补上位置的人,必须足够贪,足够引起民愤,如此,便能将王爷的损失降到最低。” 忠顺王大笑:“此计若成,当计你首功。” 荣国府内,贾母再三相邀,贾玴只能带着黛玉与惜春前来,古代非常讲究晨昏定省,一个不当,便是不孝。 推杯换盏后,贾母便询问起了琉璃镜的出处。 贾玴笑道:“老太太放心,此事玴已经交予琏大哥,由他在金陵全权负责。” 贾母奇道:“这些竟是自家生产的?” 贾玴:“配方由一奇人提供,琏大哥将在金陵监督,一应销售,准备交给凤嫂子。” 王夫人急了:“银子可是归公中?” 贾玴:“琏大哥只是去管事,卖得的银子,还得归那奇人,如何归得了公中?便是宁国府,那也只占了个抽成。” 贾母复又问:“为何要去金陵,京城岂不更好?” 贾玴:“老太太有所不知,京城确实贵不可言,若是讲富,远不如江南,荣宁二府千万身家,怕是连个普通盐商都比不上。奇人要的是财,不是权。” 谁都知道奇人必是自己人,但贾玴就是拿他来堵口了,荣国府也有得好处,虽然是大房的,总不得分出个大房二房吧?贾赦想这一天可是很久了,贾母心累,总算凤姐平日里是孝敬奉承她的,到时候可要她出一分力。 然后贾母又说道:“前日儿张首辅来找政儿,说起了玴哥儿在东城买地的事...” 贾玴接口道:“这笔钱走的不是宁国府公中,宁国府如今也甚困难,爵位由珍大哥继承,族长却是玴,众多仆人很多时候不知该听珍大哥的,还是玴的。” 众人:那贾珍还不是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如今蓉哥儿渐渐能接手事务,玴也年岁日长,过的数年,便准备让蓉哥儿来彻底接手宁国府,东城那地儿,可是玴以后安身立命之处,老太太以后可要常来。” 众人听了大惊,这宁国府庞大家业,贾玴竟是毫不留念。 贾玴见众人眼色,笑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大家若以后来玩,说不得还不愿回去了。” 屏风内黛玉听了贾玴说安身立命之地,觉得只给地契上一把锁还不够,还得在外面锁一个大箱子。 宴散后,王夫人对贾母道:“若是那玴哥儿走,也是好事。”光是辈份,贾蓉就被拿捏的死死的了,荣国府连年轻的小辈,都比他辈份高。 贾母:“玴哥儿必会考虑这个的,再说,你没听他话里意思吗,还要再过几年,谁知道是多少年,若中间出了变故呢?当年,他是不愿意接手宁国府的,当时的敬老爷子,可是差点跪下来求他了,如今看来,敬老爷子不亏是读过书,中过进士的,眼光比我们高明多了,你看现在宁国府,已有中兴之象,便是荣国府,他照拂了一下,琏哥儿也是有了担当了。” 贾母王夫人心里同时不服:他不愿意照拂宝玉。 贾母又说:“他又要过去了姐妹的婚事,以他的能为,必不会是差的,你也看到了,他连皇上面前,都敢去闹腾。” 王夫人忽然开窍了:“可否让他给宝玉介绍个郡主?” 贾母心道:总算你留了点脸面,没说出公主,没有理会。王夫人碰了个钉子,也觉得有点唐突,贾玴自身都没有婚约在身呢。 想到婚约,贾母心中一亮,她本想凑成双玉的,不想贾玴连连做梗,便是今日的宴席,宝玉连黛玉的面都没正眼见上,让那叶依左右挡了去,偏偏叶依使了个媚眼,又瞧着人家痴了,只把脸都丢到南洋去了,贾母见黛玉转身就走,有贾玴在,怕是自己女婿同意,贾玴都不见得放人,得准备后手了,于是吩咐鸳鸯:“明早去史家,接了我那侄孙女来住几天。” 下了暖轿,黛玉与惜春异口同声:“哥哥真要离开府中吗?” 贾玴点头道:“地都买好了呢,不过等建好,还要数年。” 黛玉:“哥哥不在了,我也不住这府里。” 贾玴:“到时候林姑父肯定回京了,meimei必是住林府了。” 黛玉脸色一红,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啊,贾玴对她笑道:“meimei且宽心,meimei是那里的主人,什么时候不能来?” 又对惜春说道:“暖香坞内,暖香坞外,两个世界,今日衣服穿的少了,赶紧回去,以免着凉,让你的入画注意点儿。” 黛玉与惜春进了坞内,确实比外边要暖和,也没见有地龙在烧。外边积雪覆盖,里边,南国的芭蕉还在挣扎着求生。 大明宫这,廖启押着二十万两银子入了户部,马上就有戴权来传唤了。 乾帝想知道贾玴到底有多富,富到主动掏了二十万两银子的税,廖启自也有备,掏出面琉璃镜对乾帝说道:“陛下,贾玴说您见了这个便知晓。” 望着这面镜子,乾帝的呼吸都不顺了,他自然能够想象到,那些个富豪,挥舞着银子来求购的盛况,这是金矿。 乾帝狠狠地说道:“内务府一定得参与进去。” 廖启为难:“那贾玴要人有人,要银子有银子...” 乾帝叹气:“难怪父皇要纳了贾氏,朕也想...,爱卿可有想法?” 廖启还是之前的说法:“陛下可让公主,与那林氏女为手帕之交,必有奇获,那林氏女,是个心善的。” 乾帝哼道:“那贾玴,就不是个心善的。”但是并没有拒绝,若真是廖启推测的举家飞升,难道贾玴还会不管林如海,管了林如海,总不能厚此薄彼吧?这是终南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