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会跟区其箴说什么呢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大王说话的声音只有区其箴一个人能听见。 “爱卿,你给寡人一句实话,寡寡人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啊” “大王,请恕老臣无能。” “爱卿一向不说假话,寡人明白了,寡人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身子沉的很,连头都抬不起来。” “老臣罪该万死。” “爱卿,让岐海来。” “大王,岐海去请两位王子殿下,一会就到。杜丹,你去迎一迎岐海,让他快一点,大王要见他。”区其箴站起身,朝牡丹道。 杜丹疾步朝殿外走去。 此时,殿门外疾步走进两个人来,这两个人是达窈和欧阳万方,达窈走进大殿,欧阳万方则留在了殿门外。 待达窈跪在褒子媛旁边的时候,殿门外又走进两个人来,她们是赢鸿和傅悦,傅悦的怀中抱着熟睡的子峻。走到大殿门口,赢鸿从傅悦手中接过襁褓,迈着碎步走进大殿,跪在褒子媛的身后。 紧接着,又从殿门外走进两个人来,走在前面的人脚底生风,步伐匆匆,他就是子唯尚。他头微低,腰微躬,头戴紫金冠,腰挂玉佩,左手提着深衣的下摆;在子唯尚的眼角深处,隐藏着难于抑制的兴奋;走在后面的人是岐海,他步子小但比平时要大多了,速度慢也比平时要快多了,他老态龙钟,气喘吁吁,额头上全是汗珠,头上走棕色的帽子也有些歪斜。 最后走进大殿的是子瑜,她一路小跑,在上最后一截台阶的时候,绊倒在地,她从地上爬起来,穿过众大臣,冲进大殿,子瑜一边走,一边抹眼泪。 杜鹃将岐海领到大王的病榻前。 子好资望着岐海,抬起左手掌,朝他招了一下手。 岐海将耳朵附在子好资的嘴前。 “岐海,快让中山四君和左右司马进殿。” “快传中山四君、左右司马进殿。”岐海扭过脑袋,望着牡丹小声道。 牡丹跑出大殿。 岐海又将耳朵凑到子好资的嘴巴跟前:“大王,您还有什么吩咐” “你快把把铜匣子拿来。准备拟旨。”子好资说话的声音很低,语速也很慢。 “大王。” “快” “诺。”岐海的眼眶里面噙着眼泪,他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岐海双手扶地,吃力地站了起来,和另一个宫人走进内室,不一会,两个人从内室里面走了出来,另一个宫人的怀中抱着一个铜匣子,铜匣子上有九把铜锁;岐海双手捧着一个长方形的木盘子,盘子上放着一卷黄色锦缎、一只毛笔,和一个椭圆形银盒子。 子好资示意母后将耳朵贴到他的嘴上。此时的子好资气息微弱,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 兰姬俯下身体,将耳朵贴在儿子的嘴上:“吾儿,娘听着呢,你说吧”兰姬轻声道,她紧紧地抓住儿子的手,几滴眼泪夺眶而出。 “传传位于子子唯尚,母后母后监监国;子好治、子好弘、子好通和子好鉴,左司徒上官博闻,右司徒廉子虚,国尉屈元直,太傅区其箴、皇甫文鸢辅佐,岐海忠心,随伺子”子好资没有把话讲完,嘴巴和眼睛同时闭上了。最后一句话应该是让岐海随伺新王子唯尚。 兰姬突然感觉到儿子的左手松开了。 子好资的脑袋往下一沉,一滴眼泪从右眼角上顺着脸颊滚落而下。 一串眼泪同时从兰姬的眼窝里面涌出,滴在了儿子的脸颊上。 兰姬用衣袖拭去儿子脸颊上的眼泪,然后道:“岐海。” “老奴在。” “拟旨。”兰姬大声道,她的声音颤抖的很厉害。 很快,大殿内外响起啜泣哽咽之声。 岐海啜泣,一个“诺”字憋了好一会才从牙缝里面挤出来。岐海将木盘子放在床前的案子上,双膝着地,展开那一卷黄色锦缎,打开椭圆形银盒。 椭圆形银盒子里面是调好的丹砂。 岐海拿起毛笔,在银盒子里面蘸了一些丹砂,低着头,静等太后传旨。 “大王遗诏。”兰姬仰起头,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 所有人都匍匐在地,啜泣哽咽之声全没了,大殿内外异常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中山四君”互相望了望。 左司马上官博文和右司马廉子虚互相对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