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合作”,不过是再让她温羽裳去卖弄姿色,与南宫秦里应外合,谋权,夺位,复仇罢了。 永德八年那场起义的背后,几乎倾尽了她的所有:学识、口才、才华、身体...... 还有尊严。 两年前,年仅十三岁的温羽裳天真地寄希望于一介草民身上,为了替父母报仇雪恨,她甘愿放下了一切,去做那些她所憎恶的肮脏事,谁料竟换得如此结局。 一场荒唐事,一把辛酸泪。 对此,她也不会再将全部希望托付给他人身上了。 “这是哪里话,”温羽裳笑了,桌下的手却是捏紧了拳,“我不过一介娼妓,哪儿能和您合作呢。” 南宫秦眯了眯眼,沉声说道:“你不愿为你爹娘复仇了?” 温羽裳面色不改,嘴角依旧勾着一抹笑意。她看向窗外,眼眸中仿佛映出了暴政下的深沉大地,欺压下的苍生耻辱。少顷,她看似随意道:“愿不愿意,终究是苍天在上,我等为下;复不复仇,还是要听天由命的。两年前的起义失败,我想,那正是上天予以我的回复。既如此,我放弃。” 南宫秦闻言猛然起身,桌上的杯盏“噼里啪啦”地摔落在地。莫名地,一股恼火从喉咙间吼出:“你!我从未见过你这般——” 温羽裳回头,盯着南宫秦眼中的怒火,逼问道:“我这般?我哪般?我这般不孝之人?” 南宫秦愣了愣,一时之间站在原地,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 温羽裳一声嗤笑,毫不畏惧地站起身,向前逼了一步,竟是将南宫秦逼得倒退数步。温羽裳乘胜追击,脚踩在杯盏碎片上也无所反应,像是不知疼痛似的:“阁下别忘了,当年是谁甘愿出卖身体在背后为令兄保驾护航!我当年那番举动是为何?难道是为了今日阁下的一句‘不孝之人’?!” 温羽裳踩过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串触目惊心的猩红。她双目通红,目光中竟流露出一阵如饿狼般的凶狠,像是要吧眼前的一切都吞入腹中。 南宫秦没想过,一介娼妓,竟也能有如此之神色。 僵持许久,温羽裳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彬彬有礼,那野性也被她随意地压了下去。她不愿多谈,冷冷地下了逐客令:“今日多有冒犯,实属抱歉。但我也倦了,阁下请回吧。” 南宫秦走后,温羽裳神色不变地去领了罚。 “你还有脸下来!”黑屋子内,女人尖声叫道。 啪! 皮鞭抽到在温羽裳的背上,一阵火燎般的疼痛顺着后背蔓延开来。女人的力道不小,温羽裳直接被抽翻在地,滚了两滚。 女人凶色流露,尖锐的叫骂声不绝于耳;手中扬着鞭子,臂上铆足了劲,狠狠地抽打着趴在地上的温羽裳。 皮开rou绽,可女人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她甚至举起了一块烙铁,放在一旁的炭火上烤了烤。 “嘶——” 炭火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女人举着烙铁,一步步走向温羽裳。 “啊——” 温羽裳嘶声惨叫起来。额头上汗珠滚滚,打湿了地板。她双手紧握成拳,痛苦地挣扎,却发现气力已经耗光! “你知不知错?” 女人将烙铁死死压在温羽裳的背上,骂道。 温羽裳牙关紧咬,但惨叫声还是冲破了禁锢。 “畜生!不知错是吧?好!” 女人的“惩罚”越来越变本加厉。 “我知!我知错——” 伴随着越来越沙哑的尖叫,还生出了这么一声求饶。 “你错在哪?” 温羽裳眼眶中涌出澎湃的恨意,在女人看不见的姣好的脸上满是凶狠、痛恨与不甘。她哽咽着,哑着喉咙吼道:“我不该、我不该不去招揽客人!” “我不该对客人无礼!” “我不该不好生伺候客官!” “我不该白吃白住,整日不务正业!” 我不该生于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