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嘿嘿地笑着,又把他那张大脸凑了过来:“我说你的手不是已经开了嘛,可别浪费呀!你非要让我手上也搞这么一个口子,那得多疼呀!再说了,偶尔放放血有益身体健康嘛,你没见那女人都比咱男人活得长久些。”
我真恨不得拿手指从他的那对贼眼当中直戳下去,不过他说的也有些道理,反正我的手已经开了一道口子,再多贡献点血也没什么。于是我就把手帕解开,将手放在摄魂印上,去挤压刚才的那道伤口。没有想到的是,刚才血已经止住了,现在再去挤,其实是把那伤口又一次给撕裂开来。这一下疼得我直咧嘴,我咬着牙,一边把血滴在那印玺上,一边恶狠狠地瞪着花少。
很快,刚才的一幕又重演了一遍。当一片黑气覆盖在那篇丝绢之上的时候,果然在它的上面又出现了图案。
花少变戏法似的掏出了手机,“咔嚓咔嚓”地开始拍照。丫嘴里头还闲不下来,唠唠叨叨地对我说:“没事没事,总共就用了这么一丁点血,还不如我上一次献血献得多。赶明儿我让巧巧给你熬点阿胶,要不够的话就再整点乌鸡白凤丸什么的,补一补就好了。”
这个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气鼓鼓的,也懒得搭他的腔。
终于他拍好了,把手机一举,对着我竖起了大拇指。我连忙把伤口再一次包好,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和他一起去看拍摄的效果。我拍了拍他的肩,对他说道:“你小子最好是给我拍好了,要是没拍好,老子可没有那么多血再来给你重拍。”
他耸了耸肩,把手机拿给我看。我翻看了一下,花少的拍摄技术还是挺不错的,图像都清晰地拍下来了。
“明天我让人送台电脑过来,到时候就可以看到大一点的图像了。”花少说道。
破解了这道谜题,把那丝绢上显露的图像拍了下来,这件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我们一时也没有更多的事可干。于是我和花少就一起吃了点东西,抽了几支烟,又聊了一会儿,主要聊的是这些东西是怎么跑到这瓶子里去的,到底是在瓶子烧好之前就装进去了,还是等瓶子烧好了之后再装进去的。讨论来讨论去,我们也没能得出个像样的结果,加上这一天的折腾,也把我俩给累得够呛,于是就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去了。
这一晚,我几乎就没怎么睡,白天发生的事情就像是放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我想起了花少对我所说的话:“我祖上的这个秘密太惊人了,我们不仅仅是在和人打交道,很有可能今后要发生的事,会超出你我的理解范围。”
也许,解开老祖宗的秘密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花少是人在其中,身不由己,这或许就是他的家族宿命。
那么我呢?为什么我会不顾花少的再三劝阻,硬是要掺和到这其中来,难道纯粹是为了朋友之间的义气?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心里很清楚不是这样。虽然我绝不忍心看着花少独自一个人面对未知的凶险,但是人总得讲究个量力而行,有些忙你就是想帮也不一定能帮得上的。
或许是平淡无奇的生活让我觉得到腻味了,或许在我的潜意识里本来就有着很强的冒险精神,总之今天的遭遇,虽然让我感觉到有点害怕,但是我总觉得,在我的内心深处,兴奋的成分还要更多一些。害怕是正常的反应,它是人类在面对超出自己知识能力之外的事物时,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情感,但是在最初的害怕过后,却有一股强烈的探知欲望从我的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慢慢地膨胀开来。
不是有一句话嘛,“欲望像海水,总是越喝越渴的”。随着谜题一层层地解开,我心底的欲望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弱,反倒显得更加强烈起来。这让我有一点惊讶,因为我这个人平时做人的宗旨就是得过且过,可以碌碌无为,但求活得洒脱。
好不容易睡着了,我却又开始做起梦来。那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怪梦,一会儿梦见自己正在和十殿阎罗开会,一会儿又梦见花少举着只鞋子,就好像在跳大神一般,在我脑袋上敲呀敲的。
好不容易,等到我睡踏实,不再做梦了,偏偏这个时候有人在那“叮咚叮咚”地猛按门铃,生生地把我给吵醒。我一睁眼,发现天居然已经大亮了。
极不情愿地,我爬下了床,大声地叫了花少一声,然后就慢慢吞吞地走过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巧巧和阿雄。巧巧只看了我一眼,突然就把眼睛转向了别处,一片红晕飞在她的俏脸上。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我懵懵懂懂的,只穿了条内裤就去应门。脸上一热,我赶忙溜回我的房间,穿戴整齐之后,才敢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