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疾行时,镇西伯府内,陆氏正在曾氏的房里逗弄小小的齐渊。
“小八郎养得好,我抱在手中,都觉得沉,这才两个多月,只怕再隔几个月,我便抱不动他了……”
曾氏眉开眼笑道:“哪至于就那么沉了,不过这孩子打从生下就能吃,两个乳娘轮番着喂他,才堪堪够他吃个饱,眼瞅着他一日日长着,胃口也越来越大,两个乳娘也不够他吃了,我这几日正打算再寻个乳娘进来,大嫂,他这么能吃,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小孩子不怕能吃,就怕不吃,曾氏这哪里是担忧,压根儿是炫耀。陆氏一眼瞧透她心思,索性白她一眼道:“你就可着劲儿乐呵吧,能吃的孩子聪明有福,将来咱们家几个孩子,指不定就小八郎最出息,这青云郎的乳名儿配他正好。”
曾氏笑得越发开心,道:“出息什么,无非就是有把子力气,哪里比得上你家富贵郎,自小就聪明,如今又被老伯爷带在身边调教,将来咱们府里,只怕全都要靠富贵郎了。”
“他呀,也就仗着生得早……不提他了,提他我就来气,成亲也有两年了,到现在也没给我添个孙儿……”陆氏想到这里,就觉得儿子不孝顺,儿媳妇更是个没用的,肚皮半点动静也没有,要不是看她是自家的侄女儿,好歹给娘家的面子再等个一二年,她这个婆婆,早就给儿子纳二房了。
于是话题一转,转到正题。
“三弟妹,再有半个月就是新年,小五娘在积香庵也有些日子了,总得让她回来过个团圆年,以免得外人说三道四,你看如何?”
这话一说,曾氏的脸就沉了下去,从陆氏怀里把儿子抱回来,轻轻哄了一阵子,见儿子闭着眼睛昏昏欲睡了,才又将他交给乳娘带下去睡觉。
陆氏看她这些动作,就知道自己白说了,其实她这番话,无非是给齐纨再卖个人情,好让小五娘知道她的好,但曾氏这里不讲母女之情,她也没有办法。
“大嫂,我与你实说了,青云郎一生下来,我就请人给他算过命,是顶顶好的太平富贵命,唯与甲子年出生的太阴星命的阴人相克,你也知道,小五娘恰是甲子年生的,又是个阴人……我们三房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嫡子,就怕有个什么万一,大嫂,你说是不是?”
陆氏叹了口气,道:“难道你就打算让小五娘一直在积香庵待着?大祈最多也只三年,三年后若还不接回来,三弟妹,咱们镇西伯府可是一向看重脸面的,绝不留把柄让外头的人非议。”
曾氏面无表情,道:“家中的庄子总还有几个,让她在那里再待上四、五年,然后寻个人家嫁出去自然就不妨事了,若大嫂不愿意让她待在家中的庄子上,我在涂城、邺城,也有两处嫁妆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