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奔流的时代（5）

2018-04-15 作者： 燕垒生

十五 奔流的时代（5）

仿佛兜心吃了一拳，杨定远几乎有种要吐血的感觉。来到托博尔斯克，他已是破釜沉舟，放下了一切。如果当不成兵，那他连退路都没有了。难道回刘掌柜那边灰溜溜地度过余生么？杨定远心里如此的不甘。他张了张口，想要再说什么，可是话最终没能出口。他也知道，军纪根本不能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小个子算得上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了，一样对这些军法侦缉处的人不敢怠慢。他正想着，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回来了。”

这是个男人的声音，没头没脑的地句，但一传到杨定远耳中，他猛地叫了出来：“陈兄！”

这个声音，正是和他一起随老人跑马帮的陈柏川。杨定远喊出的这一声不算太响，外面的陈柏川多半没听到，杨定远冲到门边，一把拉开门。门外站着两个持枪的士兵，见杨定远突然拉门，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两人同时将步枪对准了杨定远前心。杨定远顾不上他们，见院子里来了不少人聚作一堆，全都穿着军服，根本认不出谁是谁，便冲着外面高声叫道：“陈兄，陈柏川！你在这儿么？”

他话音甫落，那边人群中忽然有个声音应道：“是哪位啊？”

杨定远听得正是陈柏川的声音，不由喜出望外，大叫道：“是我！杨定远啊！一块儿去跑马帮的杨定远！”

从人群里，有个人大踏步走了出来。陈柏川本来就生得人高腿长，现在穿上了军装，更显得精神。他见杨定远站在门口，隔着好几步便笑道：“真是你这小子。怎么，不在刘掌柜那边混了？”

这时审问杨定远的那人走到门边，看见陈柏川，先行了个军礼道：“陈营长，你认识他么？”

“认识，认识。这小子跟我一块儿去高丽人那边换过枪，出了不少力。”

“他说他是军人，你知道么？”

陈柏川闻言一怔，看向杨定远道：“小子，那回我是听你说起想当兵。你已经当兵了？”

杨定远道：“是这样的……”他把自己向孙富元要求当兵的事说了，待说到陶丰寿，陈柏川一拍大腿道：“陶丰寿啊！我认得他。”

杨定远一愣，马上忖道：“我可真笨！陶丰寿来刘掌柜这边好几次了，又是孙富元的联络员，孙富元安排陈兄去跑马帮，当然就是陶丰寿联系的，我怎么没想到！”本来他觉得已是走投无路，没想到绝处逢生，实是说不出的高兴。

审问杨定远的那人听得陈柏川认识陶丰寿，也是松了口气，插嘴道：“陈营长，你认得那陶丰寿就最好。能把他叫过来证明一下么？”

陈柏川道：“这人是联络员，到处跑，也不知在不在。要他证明什么？”

“这位杨先生说有个日本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