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人生战场（4）

2018-04-15 作者： 燕垒生

十三 人生战场（4）

因为格里高利，以前在他想像中，总是把哥萨克想像成得很是侠义，快要比得上霍敬奇常唱的关公了。现在才算知道，自己的想像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一肚子气尽都发泄在胯下的这匹顿河马上，再顾不得爱惜，不时加上一鞭。马也不知这个一直很爱惜的新主人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粗暴，只是飞快地在林中跑着。在风雪中，他突然想道：“我要当兵！”

要当兵！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出现，还是第一次。尹春山已经好几次想拉他入伙，每一次他都拒绝了。可现在，杨定远却只是想着，也要成为一个士兵，要成为一个比哥萨克更为勇悍的军人。

马刀在他颈后留下了一条小小的伤口，渗出了一丝血痕。这点伤自然无关紧要，但这一刀仿佛在杨定远心口留下了一个深深的伤口。雪还在下着，他的手脚都已冰凉，可心里却如同有烈焰燃起。

马在密林中疾驰，杨定远伏在鞍上，再没有回头。安娜斯塔西娅，这个第一次留在在他心中的女子，此时就如同雪地上的蹄痕，转瞬间就被积雪盖没，再也寻不出一丝痕迹。

天色渐渐暗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杨定远终于看到了前面那片熟悉的空地。

那正是先前日本人扎营的地方。也许，马帮仍然在那儿扎营。他长长吁了口气，正想加一鞭让马跑得更快些，突然感到了有种熟悉的异样感觉。

有人在暗中看着自己！

这是种很难以言说的感觉。刚出哈尔滨时，还不认得小个子，但杨定远就已经感觉到了他暗中盯着自己的眼神。现在，这种感觉又从他心头升起，让他想起了要送安娜斯塔西娅离去时那些人的目光。并没有敌意，只是带着一些嘲讽，一些怜悯，更有些佩服。现在他又感觉到了这种目光。

难道马帮的人看到自己回来，又在用看着怪物的眼光看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