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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回 鹤感至精以神变 方可弄影而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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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宗说:“你说得非常正确,只是朕担心会惊动太上皇。”崔日用又说道:“天子的大孝在于使四海安宁。倘若奸党得志,则社稷宗庙将化为废墟,陛下的孝行又怎么体现出来呢!请陛下首先控制住左右羽林军和左右万骑军,然后再将太平公主及其党羽一网打尽,这样就不会惊动太上皇了。”唐玄宗认为他说得很对,便任命他为吏部侍郎。秋季,七月,魏知古告发太平公主计划在本月四日发动叛乱,指使常元楷、李慈率领羽林军突入武德殿,另派窦怀贞、萧至忠、岑羲等人在南牙举兵响应。唐玄宗于是与岐王李范、薛王李业、郭元振以及龙武将军王毛仲、殿中少监姜皎、太仆少卿李令问、尚乘奉御王守一、内给事高力士、果毅李守德等人定计率先下手诛除太平公主集团。姜皎是姜的曾孙;李令问是李靖之弟李客师的孙子;王守一是王仁皎的儿子;高力士是潘州人。甲子(初三),唐玄宗通过王毛仲调用闲厩中的马匹以及禁兵三百余人,从武德殿进入虔化门,召见常元楷和李慈二人先将他们斩首,在内客省逮捕了贾膺福和李猷并将他们带出,又在朝堂上逮捕了萧至忠和岑羲,下令将上述四人一起斩首。窦怀贞逃入城壕之中自缢而死,唐玄宗下令斩戮他的尸休,并将他的姓改为毒氏。

太上皇唐睿宗听到事变发生的消息后,登上了承天门的门楼。郭元振上奏唐睿宗道:“皇帝只是奉太上皇诰命诛杀窦怀贞等奸臣逆党,并没有发生什么其他的事。”玄宗皇帝也随后来到门楼之上,唐睿宗于是颁发诰命列举窦怀贞等人的罪状,并大赦天下,只是逆臣的亲属党羽不在赦免之列。

当初,唐玄宗在筹画诛杀窦怀贞等人时,曾召见崔涤的哥哥崔湜,想将他当作心腹。崔涤对哥哥说:“无论皇帝问到你什么,你都不能有所隐瞒。”他的哥哥没有采纳。窦怀贞等人被杀后,崔湜与尚书右丞卢藏用两人都因私侍太平公主获罪,崔湜被流放到窦州,卢藏用被流放到泷州。新兴王李晋临刑之际叹道:“本来提出这个主意的人是崔湜,现在我被处死,他反而能够保住性命,这不是天大的冤枉吗!”适逢有关部门审讯宫女元氏,元氏供出崔湜与她同谋投毒谋害玄宗,唐玄宗于是重新下诏将崔湜赐死在他流放途中经过的荆州。薛稷也被赐死在万年县狱中,卒年65岁。薛稷的儿子薛伯陽由于娶公主为妻的缘故而被免于处死,流放岭南,他在流放途中自杀身死。

薛稷在政事之余,酷爱书画艺术。当时虞世南、褚遂良二人书法妙绝,海内翕然宗法。薛稷外祖魏徵为初唐名臣,家富收藏,其中虞、褚墨迹颇多,薛稷得以日久观摩,进而锐意模学,穷年忘倦,最终学成,名动天下。此外,薛稷还曾向精于草隶的舅父魏叔瑜学习草书,后世于是把薛稷与欧阳询、虞世南、褚遂良并列,称之日“初唐四大书家”。薛稷的隶书、行书俱入能品,其书法特色被人形容为“风惊苑花,雪惹山柏”,充满了诗情画意。因为薛稷的书法能够很好地继承褚遂良的笔法和风格,所以,当时就有买褚遂良的书法作品而得到的是薛稷的,也不失其节的说法。唐代李嗣真在《九品书人论》中更将薛稷的真书、行书列为第一。他的书法作品有《中岳碑》、《洛阳令郑敞碑》、《信行禅师兴教碑》、《升仙太子碑》、《佛石迹图传》等,其中颇不乏历代公认的书法精品。薛稷行、楷书,在张怀瓘的《书断》中并入能品,存世的《信行禅师碑》是其代表作。薛稷又具备很高的文字才能,诗歌写得很好,《全唐诗》**收录其作品14篇。

在艺术领域中,薛稷一生中取得最高成就的是绘画,薛稷的绘画擅长花鸟、人物及杂画,而尤以画鹤最为精妙。鹤之作为绘画题材,可以上溯到西汉时期,但画迹寥寥,还谈不上什么成熟的技法。直到唐代花鸟画开始成为绘画的专题之一,随之出现了全力从事花鸟画创作的画家,薛稷就是其中较早而专以画鹤知名的一位,开创了一代花鸟画之先河。上古时代,鹤已进入文学作品,现存的青铜器上,亦可见到鹤的形象。春秋战国肘期,出现了驯养鹤的记载,卫懿公因养鹤而身死国灭,是著名的历史故事。

卫懿公,名赤,卫惠公之子,他嗜好养鹤,人称“鹤将军”。他对养鹤如痴如迷,不恤国政。不论是苑囿还是宫庭,到处有丹顶白胸的仙鹤昂首阔步。许多人投其所好,纷纷进献仙鹤,以求重赏。卫懿公把鹤编队起名,由专人训练它们鸣叫,训练和乐舞蹈。他还把鹤封有品位,供给俸禄,上等的供给与大夫一样的俸粮,养鹤训鹤的人也均加官进爵。每逢出游,其鹤也分班随从,前呼后拥,有的鹤还乘有豪华的轿车。为了养鹤,每年耗费大量的资财,为此向老百姓加派粮款,民众饥寒交迫,怨声载道。鹤色洁形清,能鸣善舞,确实是一种高雅的禽类,浮邱伯《相鹤经》这样描述它:“体尚洁,故其色白。声闻天,故其头赤。食于水,故其啄长。栖于陆,故其足高。翔于云,故毛丰而肉疏。大喉以吐故,修颈以纳新,故寿不可量。行必依州渚,止不集林木。盖羽族之宗长,仙家之骐骥也。”

卫懿公喜欢高贵典雅的仙鹤,本来无可厚非,但因此而荒废朝政,不问民情,横征暴敛,就难免要遭来灾祸。周惠王十七年(前660)冬,北狄人聚两万骑兵向南进犯,直逼朝歌。卫懿公正欲载鹤出游,听到敌军压境的消息,惊恐万状,急忙下令招兵抵抗。老百姓纷纷躲藏起来,不肯充军。众大臣说:“君主启用一种东西,就足以抵御狄兵了,那里用得着我们!”懿公问“什么东西?”众人齐声说:“鹤”。懿公说:“鹤怎么能打仗御敌呢?”众人说:“鹤既然不能打仗,没有什么用处,为什么君主给鹤加封供俸,而不顾老百姓死活呢?”

卫懿公悔恨交加,落下眼泪,说:“我知道自己的错了。”命令把鹤都赶散,朝中大臣们都亲自分头到老百姓中间讲述懿公悔过之意,才有一些人聚集到招兵旗下。懿公把玉块交给大夫石祁子,委托他与大夫宁速守城,懿公亲自披挂带领将士北上迎战,发誓不战胜狄人,决不回朝歌城。但毕竟军心不齐,缺乏战斗力,到了荧泽又中了北狄的埋伏,很快就全军覆没,卫懿公被砍成肉泥。

到了唐代,文人更是养鹤玩鹤,蔚然成风,鹤在他们的生括中占据了一定地位。于是,鹤画在绘画领域中也就顺理成章。迅速广泛地发展起来。这里提到一般的画家连鹤的表面特征都不能准确地把握,遑论描绘出鹤的精神气质了。独有薛稷所画的鹤,能够极尽其妙,或啄苔剔羽,或阔步顾视,或昂立座隅,或上下回翔,无不栩栩如生,曲尽情状,形神兼具。当时人甚至把薛稷画鹤、秘书省内落星石、贺知章草书、郎余令画凤并称为“四绝”。唐代两位大诗人社甫、李白都曾为薛稷画鹤题诗作赞,由此,可以反映出薛稷功力的不凡。薛稷所画之鹤形神兼具.达到了呼之欲出的地步。故李杜二人一说“画色久欲尽,苍然犹出尘”,一说“鹤感至精以神变,可弄影而浮烟”。似乎壁上的鹤,只要注入生命,马上就会破壁飞去,令人不禁联想到“画龙点睛”的传说。除了画鹤之外,薛稷的人物画和杂画也达到了很高的造诣,前人赞誉他画踪如阎立本。李白曾持意请他为新安郡西安寺画西方佛壁画一铺,笔力潇洒,风姿连秀。被《唐朝名画录》列为神品,认为可与曹不兴、张僧繇相匹敌。薛稷又绘有西方净土变壁画一铺,杜甫写诗赞道:“又挥西方变,发地扶屋椽。惨淡壁飞动,到今色未填。”可知此画不曾填涂颜色,属于所谓“白画”,但是仍然神采飞动,具有感人的艺术力量。并且,这种白画正是后代由李公麟所创始的“白描人物”的先驱,由此也可以看出薛稷非凡的造型和线描能力。工部尚书厅有其树石壁画,成都府衙院有其青牛壁画等,也都“并居神品”。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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