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轻启,嗓音低沉而沙哑,缓缓拨动开来:“那么,你要如何感谢于我?”
陶馨压根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把车子停了下来,而且还如此慎重其事地问她,她在他过于灼热的视线之下,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低垂着小脑袋,浓密而纤长的睫羽像蝴蝶煽动着翅膀一下又一下,诱.人的樱唇由于紧张,抿成一道深纹。
到后来,她用轻到不能再低的声音,喃喃着:“要不然,我请你吃饭如何?”
她从前在学校也被不少男生偷偷窥视过,她完全可以做到旁若无人一般走过去。
可是为什么每次只要是他的打量,她完全招架不了,难道就是因为他的魅力够大吗?
盛钧庭瞥见她越来越红晕的脸颊,修长的手指轻托住下颚,来回摩挲了几下,目光深沉似在思考着什么。
薄唇轻启,嗓音慵懒:“这个,我倒是要好好想一想,一切都事情尘埃落幕后,我们再定好不好?”
陶馨虽然没有勇气抬头与他对视,但光听着这富有磁性的声音。
心上就感觉痒痒的,有些微妙,轻应了一个“好”字。
盛钧庭嘴角浮起了几分笑意,玩味地启唇:“馨儿,你不需要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听到这样的话,她的心跟着一哆嗦,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由得瞪大,溢满了诧异,忽而抬起了下巴。
刚好与他探究的目光,略带着几分戏谑,撞了一个正着。
她匆匆别过脸,假意望着窗外,转移话题:“今天天气真好!”
暗自里却在鄙夷着自己: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错觉。
盛钧庭,怎么可能会对我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盛钧庭眼见她这番蹩脚的借口,也不点破,反正他都等了她这么多年了,也不急于一时,随即坐正了身子。
也随意地瞟了一眼窗外,淡淡然开口:“确实,阳光明媚,不如你陪我去个地方。”
“阿,要去哪?”陶馨握了一下掌心,调转过头望着前面。
“放心,不会再让刚刚的事情生了!”盛钧庭见她比较谨慎的样子,知道她比较介怀,特意点了一下。
车子继续上路,并没有行驶多久,位于一处雅致的茶餐厅停了下来。
陶馨抬眸扫了一眼,心想着:不会,刚吃了早饭,肚子还饱饱的,又要带我出来吃吧,这我可吃不下去了!
下车之际,盛钧庭瞧见她探头探脑,似是有所顾忌,有些了然于胸。
“放心,不会让你又吃东西的,过来见一个朋友!”他眸中的笑意冉冉晕开来,嗓音轻快而悦耳。
陶馨下意识摸了一把自己的小脸,怎么回事,他该不会是有读心术吧,怎么我想什么他都知道!
她跟着他身后走了进去,听见他对服务员说了一声来人的名字,立马在前引着他们俩前去。
“先生,您好,有什么需要可以再传唤我!”服务员微微屈身退了下去。
陶馨瞅了一眼面前的包厢,心里有些忐忑不定,闹心地绞着双手,吞了吞口水:“我们,要去这里面吗?”
为什么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呢?
盛钧庭轻点了点头,正了正声道:“那是,谈事情当然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省得再生什么意外你说对不对?”
陶馨默默看着包厢门不说话,也许他带她来见的,可能是关乎到她离婚案件的人,思到此她就释然了。
刚推门而入,一道清亮略带着戏谑的男声划入耳畔:“我说盛大少,邀你出来见个面还真是不容易呀,你说你怎么比人家姑娘都难等!”
徐景骞见盛钧庭终于来了,腾的一下从沙上爬了起来,边走边说,还大张开了双臂试图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只是他大张着双臂,当触及缩在高大身型后,某个畏畏缩缩的小小身影。
他的动作倏地一顿,桃花眼中溢满了惊诧,就有些夸张的姿态愣在了原地。
盛钧庭对于好兄弟从来没有轻重的欢迎姿态,掀了掀薄唇,不悦地道:“你可不可以正经一点!”
徐景骞转瞬眉开眼笑地绕过盛钧庭,紧盯着他身后的陶馨怪声怪气地嚷嚷着:“唉呀,原来盛大少今天身后,居然藏着一位美女!”
盛钧庭只觉得交友不慎,轻吁出一口气:“徐景骞,她不是你可以戏弄的女人!”
说完这话便伸出手,自然地拉了一下犯着迷糊的陶馨,往一旁的沙区域而去。
“馨儿,不用管他!”他掀了掀唇,温润的嗓音,似是特意安抚于她。
只是徐景骞是何许人也,难得逮到可以好好调侃一番盛钧庭的时机,怎么可以就此放过。
“钧庭,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呢!咱们可是从未玩到大的,那会你那冷性子都没有小朋友愿意陪你玩,只有善心友好的我愿意与你做朋友!”徐景骞勾.人的桃花眼中,闪现着狡邪的光泽,撇了撇唇角,处在那念叨开来。
“不过,好在现在有嫂子你愿意留在他的身边,可要好好调.教一番他哦!”说到最后徐景骞猛对木呐坐在那的陶馨,眨了眨那双潋滟的桃花眼。
盛钧庭抬眸斜了一眼他,勾唇沉沉地道:“徐景骞,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可是却让陶馨犯难了,很显然的是这位盛钧庭的朋友,误会了他们俩的关系。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何连盛钧庭都不解释一下。
她闹心地窝在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徐景骞依旧像个没事人一般,耸了耸肩膀在他们对面入了座:“钧庭,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可爱,当心,嫂子被人拐跑了哦!”
盛钧庭淡淡地启唇:“不劳烦你费心!”虽是看着像气言,却兼具了一股莫名的气势。
陶馨深深呼吸了一下,抬起头来直视着对面身着一件粉色衬衫,长着一张妖孽至极脸庞的徐景骞,蠕了蠕红唇,试图解释一下他们俩的关系,生怕再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解。
可此时她刚想出口,却被旁边的盛钧庭所打断:“先喝一杯茶水,润润喉咙!”
她抿了抿红唇,有些窘迫地从他手里接过那杯茶,轻言了:“谢谢!”
现在的她心绪好乱,是该喝点茶水压压惊。
只是反观她的局促不安,为何盛钧庭如此的风轻云淡,仿若此刻没有人在误解他们俩的关系。
“唉!真是有了异性没人性,钧庭,我也好渴呀!”徐景骞在那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轻叹出一口气。
骤时,陶馨被惊吓的直接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连连抱歉地示意着:“不好意思……”
盛钧庭连忙抽出纸巾递了出来,嗓音温润透着宠溺:“慢点喝,别搭理他就是!”
与此同时的,一双大手亦触了过来。更接近于要亲自动手,替她拭去唇边的晶莹。
“大哥,我自己来就好!”陶馨心跳就快停滞了,过于生硬地推却着。
怎么可以当着他这位没正经的朋友面前,再表演亲昵下去,那么这淌浑水再也清澈不了了。
盛钧庭听到她又恢复到喊他“大哥”二字,微愣了下,收回了手。
他本来是想找着更多的借口与她逗留在一起,要不然也不会想到带她来见徐景骞。
看来此次还是他欠考虑了,也只有徐景骞这一个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转瞬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阴冷,抬眸怒扫了一眼对面幸灾乐祸的徐景骞。
吓得徐景骞只觉得后背都起了寒意,貌似这玩笑开过头了。
立马朝他“哈哈哈”地笑了笑,转而抬眸思虑着:难不成,盛大少这次真中招了?还是说他还没拿下这位可人儿。
不过说来也是,虽说他英俊潇洒,生意上也是风生水起的,到底还是在情路上比较坎坷,至今都没谈过恋爱呀!
思到此徐景骞抬起头来,对他投以一个你放心的表情,决定开始好好帮衬一把,这位刚开了窍的好兄弟。
他收敛了一下玩世不恭的表情,正襟危坐,轻了一下嗓子继而出声:“美女,你别介意!我刚刚是和你开个玩笑,其实我们家钧庭别看着他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对待别的女人从来是连看一眼都难,我看他对你确是极好的,你尽管放宽心!”
盛钧庭微眯了一下眼眸,冷言出声:“就你话多!”
徐景骞立马捂住嘴巴,再也不出声了,只是心有不甘地瞟了一眼盛钧庭那,更似像受了气的小媳妇一般。
心里却在一个劲地埋怨着:唉呀,这个盛大少,真是不解风情。帮着他非但不感谢我,还要给我摆臭脸!
已经稍微缓神过来的陶馨,只觉得这俩个人相处的模式有些好玩。
一个明明看似比较有涵养高冷范,怎么会和一个看似更像花花公子的人成为朋友呢!
包厢内稍稍沉默了些许,徐景骞抿了一口茶水,再次打破了沉闷:“钧庭,你这是打算回来多少?见着你一面还真是很难!”
好在他此次的开口,多少回归到了比较正统的样子。
盛钧庭随意地望了一眼薄纱轻遮的明亮处,惜字如金地出声:“再看!”
陶馨却在暗自思虑着:想必他过完盛老爷的寿辰就应该回去了吧,所以她真可以像他所说的那般,无需对他有所警惕。
“唉,真没意思,你总是这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到时讨杯酒水喝,你可不能忘了你兄弟这一份!”徐景骞整个身子往后一仰,看似扫兴的很,只是提到后一句时,又是嬉皮笑脸的样子了。
盛钧庭握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清润的嗓音缓缓响起:“自然不会忘记你!”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还真怕你想不开,打算光棍一辈子!”徐景骞忍不住又吐槽了几句。
转而咧嘴肆意地笑着,朝陶馨喊话:“说到底还是嫂子你的魅力大,谢谢你出来拯救,我们的黄金单身汉——盛大少!”
声音异常高亢,让陶馨不想听都难!
她瞬间小脸都羞红了,情急之下忙放下手中的杯子,咬了咬唇急急地开口:“徐少,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
后面的话:“他的女朋友,而是他的弟媳!”只是这番话,没有容得她说出口。
身旁的盛钧庭骤然起身,一把拉起了她,带着她像是要离开了。
身后传来了徐景骞断断续续不满的嚷嚷声:“唉,盛钧庭,你怎么说走就走,真是不够义气,大不了我不开你玩笑就是了!”
只是回以他的是盛钧庭更似保护者的姿态,将陶馨圈得好好的,摔门而去的潇洒身影。
陶馨被他一路带着出了包厢,走在密闭的长廊上,此时的她这才意识到,他刚刚是拉着她的手腕出来的,心跳的节奏也跟着乱了起来。
她试图甩开他的大手,而他却像是现了一般将她拽的更紧。
陶馨挣脱不得,心慌的更厉害了,抿着红唇出口:“大哥,麻烦你松手,这样不合规矩!”
盛钧庭挑了一下眉头,薄唇紧抿成一道深纹,忽而一个借力将她一带,陶馨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跳了舞般转了个圈,她的后背就贴到了生硬的墙壁上,心头蓦地一惊。
而后男人高大的身型如同幕影一般附着了过来,修长而有力的臂弯撑向墙壁,高高举过她的头顶。
陶馨陡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一懵,不安地垂下眼帘,试图忽视掉眼下的氛围,与他怪异的举动。
只是一个诡异的想法一直盘旋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的小嘴张张合合,结结巴巴道:“大哥,你别这样,这儿是公共场合!”
“大哥,馨儿你忘记该喊我什么了吗?还是说你觉得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应允了,所以不需要再敷衍我了!”
盛钧庭突兀地轻笑了几声,深湛的双眸里渐渐积聚起了愠色,生硬地扯着唇角。
嗓音初听着懒洋洋的,只是那股隐透着轻嘲的压迫感,一点点渗透出来,让人心有余悸。
陶馨听后愕然地抬起了下巴,小脸由于他的话显得有些不自然,猛晃了晃头争辩着:“我不是这个意思!”
为什么她觉得现在的盛钧庭有些不一样,她也知道他并不是真的那般平和,他的性子令她很是捉摸不透,一旦怒起来,很显然非常可怕。
她怯怯地扫了他一眼,触及到他那双沉如幽潭的眸子,那般莫测高深地紧紧盯着她的小脸。
更似要彻底看穿,看透她一般,她就承受不住,转瞬就垂下了眼帘。
“恩,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是一个过河就会拆桥,将我一脚就踢开的女人呢!”盛钧庭见她局促不安的样子,稍稍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脾气,放缓了语气。
很显然在她面前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一旦想到他喊他“大哥”,就是标注着他仅仅是盛锦皓堂哥的身份,就让他嫉妒的要命。
此时的他整个颀长的身型侧倾了过来,让陶馨不抬眸都知道他们俩之间的距离,非常得暧.昧不明!
而且他刚刚吐露的气息,绵长而温润,都能依稀感觉得到,同样清冽却透着不明的意味弥散开来。
“钧庭哥,我怎么可能会这样,我会铭记于心的!”陶馨憋屈着小脸,极力控制住心底的慌乱,僵持地笑了几声,再而慎重其事地开口。
“嗯,铭记于心……”盛钧庭莞尔一笑,再次贴近了些她,一字一字更似呢喃出声,带着无限让人遐想的韵味,萦绕在她的耳畔。
他的嗓音本就醇厚美妙,此时压的特别低,特别柔,更是让人毫无半点招架之力,酥的人耳朵就差怀.孕了。
陶馨深深敛了一下水眸,心中犹如小鹿乱撞一般茫然无措,努了努嘴,斟酌着字眼开口:“钧庭哥,这儿人来人往的,我想我们还是保持好距离说话,要不然被人说三道四,影响到你就不太好了,你说呢?”
这番话她简直可以说是绞尽脑汁,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又不能太驳了他的面子,又要说到利害处。
“我嘛,自由散漫惯了,倒是不怕!只是馨儿,难道你就不怕影响到你自己吗?”盛钧庭微微直起身来,魅惑不定的目光继续盘旋其上。
他现偶尔逗弄一下她,她害羞的模样还真是很好玩。
见他终于退开点来了,她才稍稍缓过来点气。
她都已经成为笑柄了,马上还要成为离异女,还有什么可怕的!
只是她这样的情况要是与他牵扯到什么,怎么说来都是她沾光,他可是全城女人争破头待嫁的黄金单身汉呀!
陶馨不知道盛钧庭故意这么说是何意,她以手抚额掩饰着自己的失态,转而以恍然大悟的神色,后知后觉的惊呼了一声。
“唉呀,我还有点私事,你看我这记性还是得早点回去!”边咋呼地拿出小手拍了一下的额头。
抬起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一眼面前的盛钧庭,略显抱歉地继续说道:“钧庭哥,我就不打扰你与朋友小聚了,我先走一步了!”
她刚说完就跨出了步子,却被又撑出来的一条长臂一挡,她的心跳一滞。
男人沉着有力的声音回响了起来:“等一下!”
陶馨闹心的手掌全部收敛起来,焦虑不安中:“不知,还有什么事?”
“我没有将人带来,不将人送回去的礼数!”盛钧庭收回长臂,倨傲地抱着拳,好整以暇地瞧着她有些轻颤的身子,口气霸道的不容置喙。
大步绕开了她,先行一步在前,步履轻快地直走。
陶馨紧揪了一下自己的前襟,平复住自己的气息,望着他俊逸挺拔的背影。
为什么她有种错觉,自己摊上大事了,这个男人真的不好对付呀!
她轻晃了一下头,迫使自己跟上。
她处原地见他去驱车,愣在那想着心事半天,直到他倒好车她都没觉。
盛钧庭启下车窗,露出半个犹如雕塑构造的完美侧脸,帅气地对她勾了勾手指。
见她居然毫无反应,他英气的眉心一皱,无奈之下按下了喇叭。
一阵刺耳的汽笛声传来,陶馨才回神过来,害嗔自己,怎么会如此畏惧他。
她赶忙小跑过去,迫于刚刚的状态,本能地拉开了后车门,想与他保持距离。
立马男人不高不低,却异常沉稳兼具气势的声音划入耳畔:“坐前面!”
陶馨被迫搭着把手的手一抖,又缩了回来,埋头轻应了一个“哦!”
等她坐好在前座上时,盛钧庭直接开去了主道上。
陶馨以为坐下后他没说什么,就能相安无事了,只是后一秒立马打破了她的想法。
“怎么,你很怕我?”盛钧庭黑眸里的光泽轻轻涌动着,看似随意的一问,却透着无形的压迫感。
陶馨面上一抖,愣了数秒,才反应过来,立马谨慎地解释着:“怎么会呢,你都愿意帮我,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边说着边捋着自己的碎,视线匆匆落在窗户外,不敢直视他那儿。
“哦,你这话是真心实意!”盛钧庭眸色一沉,薄唇轻挑,语气明显透着怀疑,再次重申了一遍。
“钧庭哥,千真万确!”陶馨努力保持镇定,冲他讪讪一笑,只一眼立马别开了视线。
她为了不让他起疑,故意压低了声线,柔声地唤起了那个称呼。
原来为了离婚,陶馨你也可以虚假到如此!
“馨儿,那你为什么连看我一眼都不敢?”盛钧庭轻吁出一口气,墨色浓郁的双眸中掠过了一道落寞,连带声音都冷了几分,涩涩的。
瞬间无形中一种不知名的气氛,囤积在车内。
陶馨静了一瞬,攥紧了掌心,缓慢松开,脸上佯装的那种神色渐渐消退而去。
她深呼了一下,红唇轻启,声音压的特别低:“其实我确实有点怕你,对不起,刚刚是我说谎了!”
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他愿意顶着风险帮她就很不容易了,她不该对他不坦白。
听了这话后,盛钧庭脸上的神色忽地顿开来,冷漠严肃的脸上瞬间像是雨后天晴一般,光芒四射。
“馨馨,其实在我面前你只要做最真实的自己就好!”盛钧庭目光湛湛地暼向她,情不自禁呼出了这个昵称,带着无限旖旎的气息,瞬间袭向她。
一下子震的她调转过头,睁大了双眸与他的视线相撞,那双深邃如海的眸子,那么深沉地望着她。
墨色的瞳孔里仿若舞动着不一样的火焰,摇摇曳曳,难以琢磨。
只是她的心却隐隐约约骚.动起来了,即便是“馨儿”这个称呼都勉为其难了,何况是“馨馨”这种如此亲昵的称呼。
盛锦皓也只是在那两年他们处于恋爱时,才会如此喊她。
出于他堂哥身份的盛钧庭,会何会这般喊她,而且还对她说出如此贴心窝的话。
她也好想做回自我,在这一年多的婚姻时间里,她的自尊早已被毁的不成型了。
好在他在开车,对视也只维持了数秒就错开了,却让陶馨久久难平。
一直到车子抵达了目的地,陶馨微微一笑,清了一下嗓音:“谢谢你,请我吃早饭,送我回来。那么,我回去了!”
“其实你不用这么见外,你现在住这儿?”盛钧庭侧转过头,见她垂着头客套地表示着。
“恩,我朋友这!”陶馨愣了一下,但据实回答着。
“那好,下次见!”盛钧庭也不强留,很明显这个小女人被他吓坏了,一切都慢慢来,急不得。
“路上小心!”陶馨见他并没有再多问下去,顿觉松了一口气,忙推开车门,对他挥手作别。
直到看到他的黑色车子消失不见,她才挪步准备进入小区。
此时身后突然多出来一双手,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咋呼出来:“馨馨,刚刚是谁送你回来的?”
陶馨着实被吓了一跳,小脸一横,谴责道:“若萱,你以后可不能从我身后冒出来了!”
“唉呀,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快说,那个豪车上的男人是谁?”方若萱抱歉地冲她笑了笑,而后紧逼问了出来。
“刚刚你都看到了呀?”陶馨说到这儿,明显神色有些许的变化。
“恩,看的千真万确的,如果不是怕打扰到你,我还真想上去打个招呼呢!”方若萱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单手勾搭上了她的肩膀,表情有些神神秘秘。
陶馨见事已至此,也并不想瞒她:“若萱,其实刚刚那个人是盛钧庭,他说一定帮我办妥离婚的事情!”
听到这儿方若萱神色一滞,心里不免开始有些担心起来,转瞬变了态度:“馨馨,我还以为昨晚你只是说说而已,看来你混账前夫的堂哥,还真是有备而来。”
“只是他到底出于何种目的要帮你,我们现在真是猜测不透,不过且看事情办的如何,我们再做打算!”方若萱其他也不想多说了,毕竟这个离婚确不是她们一般人能办妥的,反正事情妥了后,存了心思的自然会开口提出要求来。
陶馨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只怪当时她一头热,被逼急了,才对他开口提出此事,没想到他确是答应了。
“若萱,我们上去吧,我来做午饭!”陶馨冲她释然地笑了笑,转移开话题。
她现在蹭着好闺蜜的住处,也不能再让她为她操心了。
“恩,我们家馨馨真是贤慧,盛锦皓那混蛋就是作死!”方若萱拽住了她的臂弯,拉着她走,说到气愤时不免又骂了几句。
陶馨抬头望了一眼晴空万里的天空:作死?他现在搂着她的妹妹陶妮在怀,报复她这么爽,想必已经是开心得乐不思蜀了。
而她摆脱他后,也要开始新的生活!
再见了,盛锦皓!
正开着车的盛钧庭很快接到了一通电话,显示为“妈”。
此时的盛家别墅内,唐悦莹特意没有换衣服,以狼狈的模样跑了过来。
一见到正在庭院内坐着喝茶的丁敏柔,立马委屈地唤了一声:“丁姨!”说完后就掩面啼哭了起来。
本是坐在那的丁敏柔,一见她这副样子,忙起身扶住了她的身子,焦急地追问道:“悦莹,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唐悦莹只顾在那哭,不停地抽泣着,并不做声。
丁敏柔脸上隐露了担心,无奈再次问起:“你别哭呀,有什么事告诉我听,我会帮你做主的!”
这番下唐悦莹才稍稍止住了抽泣,梨花带雨地望着她:“丁姨,我刚刚看到钧庭哥和一位女的正在享用早餐!”
本想直接脱口而出是“陶馨”时,她及时收住了嘴,毕竟陶馨现在还顶着盛家二少奶奶的虚名。
加上钧庭哥居然帮着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对付她,她得好好想一想,决不能如此便宜了她。
一听了这话的丁敏柔委实一怔,一直为儿子婚事操碎了心的她,不曾想过他还会主动与女人在一起。
惊诧了片刻,她就稳住了心神,转而异常认真地询问着:“悦莹,你可否认得那个女人是谁?还有你这湿漉漉的一身又是怎么一回事?”
见她问道了重点了,唐悦莹眸底一抹暗光一闪而过,转而化作更为伤心的样子,“不太认得,只是觉得有点面熟。”
见丁敏柔处于思考之中,她又哽咽了几声,这才继续说下去:“丁姨,我这一身水就是那个女人泼的!我只是偶然撞见了,见她穿着打扮一般,一时气不过就上去想了解一下,她趁钧庭哥接电话期间,与我吵了起来,就……”
“什么,是哪个女人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丁敏柔一听到身着打扮一般,就认定了肯定是一位企图攀龙附凤的女人,顿时情绪变得有些紧张。
唐悦莹见自己委婉表达的意思,很显然的是她都听进去了,敛住了心底的几分窃喜,变作温婉善解人意的口吻:“丁姨,这事不怪钧庭哥,都是那个女人的错,她实在是太会伪装了,泼了我一身还在钧庭哥的面前说是我要对付她!”
“悦莹,你今天受委屈了,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丁敏柔轻拍了拍她的臂弯,安慰了几句。
转而对一旁的下人吩咐,带她先去换一套衣服。
看着唐悦莹被带进去的身影,丁敏柔也变得担心起来了,看来有些事得抓紧提上来办了才是,要是被外面那些别有居心的女人,占了先机那还了得。
她的眸中泛着一缕精明之色,立马敲定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