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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看小说 > 三江恋 > 第二十六章,无题

第二十六章,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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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画家,你怎么也跑这?噢,画画来的,是吧?”老员说着话时就露出了茶渍色参差不齐的牙齿,牙齿的缝隙也很大。

“是的,来画画。”我微笑回答。

“大画家,画张给我行吗?”老员说后也笑了。他见我未回答便接着说:“你画能卖钱吗?”

“卖钱?还行,能过日常生活就好,要那么多钱干嘛?这是个人喜欢的事。”我还真很难回答老员的问题。然后我也坐在老员的旁边继续说:“你还没回答我,你来这干嘛呢?”

“掠石螺,卖钱啊,我刚在水里上来歇一会抽口烟,你看,我裤叉还湿着呢。每天掠十斤八斤的,卖个二、三十块钱帮补生活,不然会饿死的,那两个软年要我养。”老员抽着啲禾(潮语,一头大一头小自己用纸土卷烟丝的烟,状似啦叭,啦叭潮人土话叫啲禾,唧北人称嗦呐。)烟,指着放在他身边的小桶里面约有三、四斤小石螺说。

“噢,不是有民政的照顾吗?村里也应该负责点啊,她们确实没自理能力。”我不解地问老员。

“民政每月给个几百元,三个人生活怎么过啊?我帮乡里收垃圾,每个月也就一千来块,而有时一些村民,每月几块钱的垃圾费就是不还。你说这世道!我当初真不该上了死鬼加二和阿狗儿的当,去照顾这两个软年。”

老员一边说话,一边另一只手还伸进裤叉里抓痒痒,动作真是有点不雅。他的小裤叉是我们这边乡下人俗称的球裤,蓝绿色针织布薄薄的,宽宽的裤叉滚着白色包边。老员抓痒的手在裤裆里有节奏地抓,来回不停地动,他抓痒的动节很娴熟,一看就知道经常是这样,抓痒时发着吵吵直响的声音,动节范围也大,手一抖动,便露出老员的棕黑色**和卷曲的**,老员却旁若无人地抓痒痒。

“咱乡里也有鱼塘,有才那里不是有很多鱼塘吗?怎跑这么远?”我更不懂地问老员。

“不提吊灯弟这衰人,一提就来气!”老员说后嘴吧张成圆形状,倒往喉咙里吸气,口中发出十分难听的怪声,接着用力将喉咙里的痰恶狠狠地往池里“呸”的一声,就往池里吐了口浑浊的痰,很响的一声,吐出了一淡黄白色小团状的痰,浮在水面上,这痰很快就有小鱼儿游过来吃了。我看着他抓痒和吐痰这特别恶心,很是不雅的这些举动,心里确实不是滋味了。但并没半点看不起老员,反之觉得像老员这类人,这些是很正常的。

老员也似乎发觉我看着他,不好意思看看我,做了个傻笑的表情说:

“大画家你不知,这吊灯弟仗着有阿狗儿撑着,老是不还我垃圾费,这人是十足的人渣。以前还聚众赌博,给拘留过,乡里人说吊灯弟是代阿狗儿顶着,硬认那赌博摊是他的。这种人怎么能入党,当村委和治安主任呢?这世道,咱乡下人看不明白。这赌博摊,就搞得乡里乌烟障气的,鸡犬不宁,一些家庭夫妻父子经常打架。”

老员分明带着鄙夷的口气说。他一连吸了几口烟接下去说:

“也活该这衰人,终日吃喝嫖赌,占着乡里百几十亩鱼塘,养鱼又不懂而且又懒,水又好几年不换,池里淤积泥太久太多,不弄少一些然后把池挖深些,池水重新渗进新水,鱼才有干净点的环境。像他这样好几年不去弄,池浅水毒水脏,养鱼又都是用饲料,从不刮草,或拾些人家菜地里卖菜后剩下的菜叶给鱼吃,牛蛙也都是饲料加激素,大热天的天气一变化,鱼就死。而吊灯弟把死鱼弄上来后就在鱼塘边挖坑把死魚埋了,这样炎热的太阳曝晒就生成虫,这毒虫又爬进池里让鱼给吃了,这样不年年死鱼才怪!他家的活鱼就总有个味,卖到外地去,比人家的就要便宜,本地的鱼贩子没一家肯要他的鱼。他还老骗人,在韩江边做了个鱼箱,把鱼抓后往韩江里的鱼箱放个几天,让鱼外面的鳞色变淡没那么黑,就说是韩江鱼。这人就这样老坑人!活该,这家伙就活该,今年又死了一大批的鱼。这挨千刀的吊灯弟,见细(软)年好看,还老想着欺负咱们家细(软)年。”老员说到这把烟头扔地下,死狠踩灭,好像脚下踩的就是吊灯弟。

“噢,有这么多学问?”

“是啊,你说我跑这么远干嘛?这里鱼塘的老板叫我每隔几天给他收一车菜叶给他的鱼吃,然后答应让我在他池里抓些石螺去卖,我也觉得公平,你看,我今天就跑这里抓石螺来的。”他指了指大半桶石螺得意地说。

“咱村里的池没石螺抓?”我好奇地问。

“有,吊灯弟池里的石螺毒,吃后拉肚子,没人要。有一次我给族亲九叔送二斤石螺,他问我是不是吊灯弟池里的,一听说是立即往臭水沟里倒。他倒不是看不起我,他说石螺有毒,他上次吃后拉肚子。我从此就不再去吊灯弟的渔池里摸石螺了。”

“原来是这样。那阿狗儿怎么还让吊灯弟当治安主任呢?”我问老员。

老员若有所思想了想说:“这,这我真弄不明白,不过现在乡下争着入党的人,并不是有知识有文化让人敬佩的人,很多都是抱着私心想进到里面混的人。你看咱村的,选举都是生产队会计到各家各户,分每人一元的选举费,然后会计员回去,就自己填上政府领导指定的人名,这就叫民主选举?阿狗儿就这样当上书记村长的!我就不信,咱村这群乌合之众怎么带领村民奔小康,太好笑了。”

老员的话让我听后心里很不舒服,就像吃饭时不小心吃进个死苍蝇那么恶心。我不自觉摸了摸胸口,里面似乎感觉很不舒服。然后伸手拍了拍老员的肩说:

“员兄,不要着凉,早点回去。”我说后便找大牛老赵他们去了。

我们三个画家准备今晚合作一幅大画给大牛做留念,明天我就让大牛送老赵和阿光回BJ,然后我自己上广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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