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从他苍白的脸上离开,她看着门外,好像透过那里,就能看到她想看的地方
“可是、阿落”
“我不甘心...我以为、等我出去,等...时机一到,我要报仇..”
她的目光里,渐渐凝聚出绝望!
“可是、置我于这番田地的人,会一直幸福白头..荣华加身”
她恨啊,恨廖北儿让她失去一切,却得不到应有的报应!
“阿落..我不甘心..不...”她的话,终是无法说完,眼帘在下一秒缓缓落下,被他握住的右手无力地从他掌心滑落,过多的失血和说话让她再度陷入昏迷!
伟岸的身体,骤然僵住,一抹痛色,染上他发红的眼!
他看着自己落空的掌心,视线,移到她再无一点生气的脸。
大手缓缓握住她滑落身前的小手!
“你要站到哪个位置,我都送你上去,我会陪着你,把你所失去的,一一拿回来!”温厚的大手握紧手心的葇夷,他瞬也不瞬的望着她,如掌心瑰宝,被他护在怀里!
这是他,于她的承诺!
从此后,他是她的武器,他做她的盔甲!
时间流逝,石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幽静的夜空,房子上方突然传来突兀的响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门外的草木忽然被大风吹起,四处摇摆,坚硬的木门被吹得啪啪作响。
昏暗的门口很快走进一个黑色的身影,来者手里提着专业的急救箱,一脸的风尘仆仆,当看到石屋里的那一幕时,他顿时愣住,但却很快正色,几个大步上前。
“小少”来者站在阿落面前,他已是中年之态,面对一个比他小了不止一个轮回的男人却是如此毕恭毕敬!
“不要让她死”他的目光从始至终不曾离开过怀中的人,小心翼翼的抱着她,明明是同样一个人,明明是同样一张嘴,但此刻开口的语气,却再没有面对她时的温度!
彷如,行尸走肉!
“好”不疑有他,来者放下手里的急救箱,眼睛和手指同时转向微雨脖子的伤处,指腹轻轻压在伤口旁边,仔细的观察着伤势。
看着已经洒了自己给大少准备的急救药粉却还在微微渗血的伤口,臣志的眉心微微拧起。
从胸前的口袋拿出医用手电,轻轻撑开微雨的眼睛,臣志观察着她瞳孔的反应。
还好,还未出现瞳孔涣散的现象。
收掉手电,他又以两手轻轻撑开她模糊的伤口。
须臾,他收回手,脸色有些凝重!
以最快速度从医药箱取出急救药物,臣志为微雨的伤口做进一步止血包扎,在脖间输进一针后,抬头说道:
“小少,伤口太深,又流了太多血,需要尽快输血动手术,我现在只能暂时先控制她的伤势不恶化”
听到来者的判断,阿落的心猛地一揪,眸子闪过一抹痛色,下一秒却又瞬间掩掉,快得臣志无法察觉。
不耽搁一秒,他强健的双臂抱起她的身体,紧紧盯着她惨白如纸的脸,疾步朝门外走去。
我不会让你有事,绝不!
被遗落在石屋内的臣志在短短的10分钟之内又再次愣住,怔怔的望着他已然高大的背影。
他以为,他永远不会离开这里!
注意到他走路的姿势,臣志的余光扫到小澈的右脚,才发现沾满污泥的裤脚布满一块块斑驳的暗红色。
抬起眼,他再度看向那已经成长宽厚的背影,眼睛里有一种情绪,叫担忧。
这里除了小澈,怎么会有其他人,这个孩子,跟小澈又是什么关系?
快步走到门外,石屋的上空飞旋着一座直升机,螺旋桨旋转吹起的大风将阿落和微雨的头发吹乱,树草飞扬!
这里没有参天的大树,石屋周围的平地范围也不足以让直升机降落,唯有从直升机上放下爬升阶梯。
身后的臣志提着急救箱很快跟上,领着阿落走到直升机的下方。
“小少,你先上去,我抱着她”怕阿落的身体负荷不了,臣志抬手便要接过他怀中的微雨!
“不用”沙哑的嗓音冷冷地拒绝,现在的他,除了医治,不允许任何人碰她!
见状,臣志担心,却无可奈何,现在这个紧急情况不允许他们争来争去。
“那我让阿正把保护绳扔下来”说罢,他便要高喊飞机上的机师,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
“我说不用”他沉声打断,他如此心急,即使是绑上保护绳这短短的一两分钟他都没有勇气耽搁!
知他所虑,也知他能力,臣志也不再多说!
“那好,我先上去”拉下爬梯,臣志缓缓爬上去,到差不多位置停下,低头看向下面不远处的阿落。
阿落抬头,看到上面的人爬到相应的位置,迅速抓住阶梯,右手紧紧抱住怀中的人。
阶梯缓缓上升,他的目光终于暂时离开了她,望向身下渐渐变小的森林,缓缓移到林中屋子的方向。
垂下的眼帘让人看不清他眼睛里的,是悲,亦或苦!
在上方的臣志时刻注意着下面的人,看着他的视线一直望着身下的树林,已有几道皱纹的脸上,闪过一抹无奈,带着隐约的愧疚!
留守在直升机里的人员在舱门守候着,爬梯上升,两个人员一人一边拉起已经升到门下的臣志,而后三人合力,将后面的阿落和微雨小心的拉起!
收起爬梯,舱门关闭,直升机转了个头,开始向上空飞去,争分夺秒向臣志所处台北的私人医院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