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姑娘,是太后那里的茶好吃些,还是哀家这里的茶好吃些?”忽然,也不知道何皇后想到了什么,对着拓奈奈飞出了这样一句话。
拓奈奈被她问得微微有些发愣,过了好一会才回答:“这各有各的好吃之处,太后的茶醇厚浓香,吃了让人很提神。娘娘这里地茶。淡雅温暖,吃了让人很舒爽。自然都是好的。”
“那要是一定要分一个好赖,不知道拓姑娘要选哪一个?”
“民女是一个粗人,一个俗人,其实在茶上倒是懂不了那么多。”拓奈奈开始有些怀疑,这个女人问的是茶,可是,指得真的是茶吗?
何皇后咯咯的笑了起来,不能否认,这果然是一个美丽非凡又风情万种的女人,她地笑声在这飘逸着暖暖熏香的宫殿里,让人着实觉得神清气爽。“拓姑娘可真是说笑了,你可是天人,两年前,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从天而降的天人,你若都是俗人,是粗人,这天下岂不是没有雅致的人了。”她说到了这里,目光又垂了下来,微笑的逗弄着自己的儿子,申请神情慈爱,倒是有几分慈母的味道:“醇厚浓香,和淡雅温暖,天人,觉得哪一种茶能够流芳千古呢?”
拓奈奈的目光顺着何皇后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她怀里的刘辨身上,她终于明白,原来何皇后并不是在说茶,而是在说这两个皇子。
董太后虽然贵为太后,可是,在儿子没有做皇帝之前,也只是一个平凡地中年女人,和一般意义上地太后还是有些区别,她没有经历那么多所谓的宫斗。而,面前这个何皇后,可是从一进宫开始就处于无边无际地争斗中,从心机上来看,这个何皇后才是真正的技高一筹。
董太后到了现在还是只想从新鲜的女人身上剥夺对何皇后的权利,可是,何皇后却早就在盘算着自己的儿子了。拓奈奈苦笑了几声,也难怪在这场宫廷骨肉的斗争中,最后落于下风的是这位董太后。
虽然到了最后,接着董卓的力量,董太后和刘协最终翻身,只可惜,那也是九死一生了。
拓奈奈的手心有些冒汗,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难回答了,如果她稍有一点差错,只怕是,马上人头落地的就是自己了。她楞在那里,背脊上冒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凉凉的练成了一片,冷入骨髓。
“天人,怎么不说话?”何皇后老神在在的看着拓奈奈,气定神闲的样子,看起来,她今天不知道一个确定的结果根本就不会放拓奈奈离开。
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拓奈奈的脸色有些苍白,她嘴角泛起了一丝苦涩:“其实,什么茶能够一直的流传千古,这要看,喝茶的人,怎么选择?”
何皇后听着拓奈奈说出的话,她嘴边的笑意渐渐的冷了下来。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话里的意思。她紧紧的看着拓奈奈,神情严肃:“只有喝茶的人才能选择吗?”
“无论在喝茶的人喝茶之前听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到了最后,选择的人不都是喝茶的人吗?”拓奈奈摊开手笑了起来,看着何皇后脸上那肃杀的申请,她倒反轻松下来,她明白自己给出了一个最为安全的回答。“皇后娘娘,关于这个事情的答案,您不是比民女更加早就知道答案了吗?”
何皇后的脸色彻底白了起来,她紧紧的抿着嘴唇,看着拓奈奈那灿烂的笑容好一会,才吐出了一口气:“哀家有些乏了,天人,你回去吧。”
这话一出,拓奈奈如临大赦,连忙磕头谢恩,穿上自己的袄子,在来时的太监的带领下匆匆离开了这皇后的寝宫。
坐在轿子上的时候,拓奈奈轻轻的拨开了窗帘,看着后面的宫殿。这一篇深沉的宫殿,被深深地笼罩在一片苍茫的白色中,似乎也将它那危险地,奸诈的,可怕地计谋统统的笼罩了。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微笑起来,她庆幸,自己没有降临在这座宫殿里,没有和这宫殿里所有的人有过多的牵扯。
一片雪花落在了拓奈奈的手指中冰冷的温度,让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她连忙放下了窗帘,将自己一个人都缩在轿子里。
未央宫,就这么从她的目光流转中,永远的留在了身后。
出了宫门,拓奈奈下了轿子。站在宫门口,她这才发现自己连脚步都是飘的。举头望去,到处都是置办年货的人潮。她转头回望,这道漆黑的,高高的宫墙,就这样将人间和地狱划分。
不在有任何的留恋,拓奈奈扭过身子,朝着不是黑店的方向走去。
那细细的脚印在雪地上留下了一排整齐的足迹。
忽然她停住了脚步,因为她看见在不远的地方,一个青衫的男子,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他的手里举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伞上画着两只蝴蝶,分外的可爱。
看着他的笑脸,拓奈奈只觉得春天,其实不远了。